“这是蒲氏娘家兄长的大娘子的堂妹的供词。”

供词里头清清楚楚写了一年前蒲氏以什么缘由向她讨要了何种毒药，黄内侍看完也就明白了，他把证词还给楚昭云后，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马车驶入皇城，在宫道上前行，马车内一片寂静。

黄内侍突然开了口：“世事无常啊，可惜了叶家两位女儿，不管哪一位都是国色天香，可惜……”

他干巴巴地朝着段景曜和楚昭云笑了笑，接着说：“说来她们和段姑娘年纪差不多大，段姑娘也是国色天香……”

段景曜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登时警惕。楚昭云也垂下眼眸，藏起了眼中一闪而过厌恶与不耐，国色天香是错吗？为何要把男人犯的错归咎到女子身上？

无论如何，黄内侍的好意，两人都收到了。

今日进宫，必要为此事争个结果，段晴定不能变成可怜人！

马车停下。

黄内侍率先下车，躬身道：“两位大人随老奴来御书房。”

段景曜放慢了步子，楚昭云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着，黄内侍只以为两人一夜未眠精力不足，因此并未催促。

迎着初升的朝阳，等三人到御书房门口时，碰巧遇见了来关心盛仁帝身子的太后娘娘。

“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这一大早，你二人怎的一起进了宫？可是陛下宣召？哀家倒是不好进去了。”

话虽如此，但哪有让太后娘娘等待的道理，等在御书房外的人只会是段景曜和楚昭云。

楚昭云朝段景曜挑了挑眉：你把太后娘娘叫来的？

段景曜轻轻点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黄内侍便出来了：“陛下宣两位大人进御书房，太后娘娘也关心叶家的案子呢。”

御书房内。

楚昭云仔仔细细把叶怀远之死的前因后果以及叶家人的爱恨情仇说完后，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盛仁帝看完了那份关于蒲氏下毒的供词后一不发，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指尖在紫檀木御案上极轻地敲击着，一声声，敲在人的心上。

太后娘娘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人心隔肚皮啊，叶怀远真真是枉顾了陛下的信任。”

“叶怀远……他，罪有应得。”盛仁帝有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失望，“叶家之事，到此为止。蒲氏……交由叶鹤年自行处置。”

众人心下了然，盛仁帝不会再深究，这是保全了叶家最后的体面。

“臣，遵旨。”段景曜和楚昭云齐声应道。

盛仁帝抬眸，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语气缓和了些：“此案你们办得利落，朕心甚慰。”

楚昭云神情认真，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真诚：“陛下信重，臣当全力以赴。”

话虽如此，但她一颗心怦怦直跳。

怦！怦！怦！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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