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的声音像隔了层纱,微末迷蒙睁眼时,正听到他说,“前厅来了位自称是李知珩的公子,想拜见侧妃。”
她眉头一蹙,“你说谁?”
李知珩?那不是前任礼部尚书李崇文的儿子吗?
上次被赵晏踩断了三根肋骨,次日这对父子就辞官回了乡。
这人怎么突然又回京了?还来拜访她?
冬青也纳闷,那人在前厅耀武扬威地叫嚷,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客人。
可眼下再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侧妃看起来跟那个愣头青一点都不熟。
他系好床围帐幔,扶住微末探出来的小臂,“那位公子带来个白发老者,嚷嚷着要见侧妃。”
白发老者?
她与李知珩只有一面之缘,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他有什么特殊的人,非要带过来给自己看看?
她缓缓起身,没急着过去。
待慢悠悠地洗了漱用完膳,到了前厅时,已然是两个时辰后。
才迈进门槛,就听李知珩不耐烦地冲门口小厮嚷道,“小爷等了半日了!你们侧妃到底是描眉还是绣花?怎么还不来!”
“李公子突然拜访,提前又没个知会。”微末搭着冬青的手缓步而来,“我自然要好生准备一番,才能出来接见贵客。”
李知珩闻转身,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间,手中折扇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离京许久,没想到再见时,她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往日一贯低垂着的眉眼此刻乌黑发亮,微微弓着的身子如今也肩背挺直,一身月白襦裙衬得她肤如凝脂,发间垂下来的珍珠流苏也是恰到好处的小意温柔。
她腕间随意套着个水头极足的翡翠玉镯,正随着动作轻轻晃出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