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个具体办事的奴才,只怕是难逃责罚,甚至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
秦清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剜向王嬷嬷那张布满褶皱的脸。
她瞧见王嬷嬷的犹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嬷嬷这一把年纪了,还在王府里这般辛劳。”
秦清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怜悯。
“听说嬷嬷的孙儿,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常年汤药不断吧?王府里的月钱,怕是也仅仅够糊口,哪里还有余钱给孙儿好好调理?”
王嬷嬷佝偻的身子忽地一颤,浑浊的眼中闪过几分痛楚。
孙儿,是她唯一的软肋。
秦清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继续不紧不慢地添柴加火。
“如今,这泼天的富贵就摆在嬷嬷眼前。你想想,若是能趁此机会,狠狠捞上一笔。”
“何须再看人脸色,在这深宅大院里熬日子?到时候,嬷嬷大可以出府,买个小院,好好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岂不快哉?”
这番话,如同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嬷嬷的心尖上。
是啊,她这把老骨头,还能在这王府里熬几年?
与其日复一日地做这些粗活,看主子们的脸色,不如搏一把!
她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银子在向她招手,看到孙儿健康活泼的笑脸。
但那点兴奋的火苗刚一窜起,又被理智的冷水浇下。
王嬷嬷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声音依旧带着几分颤抖。
“姑娘,老奴,老奴有一句话,得先给您说明白了。若是这事儿真的败露了……”
“这天大的干系,老奴……老奴可担待不起啊!”
秦清心中冷哼一声,老虔婆,果然不见兔子不撒鹰。
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露出一副全然信任的诚恳模样。
“嬷嬷尽管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晓得。”
“再说了,王妃既然将明日宴席之事全权交由我负责,便是对我秦清的信任。出了任何差池,自有我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嬷嬷分毫。”
王嬷嬷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仔细咂摸着秦清这话。
秦姑娘如今正得世子宠爱,王妃又将采办大权交予她。
想来,就算真出了什么纰漏,王府看在世子的面上,也不会将她如何。
而自己,只要做得足够隐秘……
富贵险中求!
王嬷嬷一咬牙,心底那点最后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老奴若是再推三阻四,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她脸上的谦卑笑容此刻变得有些谄媚。
“姑娘只管吩咐,老奴定当尽心竭力!”
王嬷嬷向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贴着秦清的耳朵。
“姑娘,其实那鱼虾蟹贝,不过是小头。”
“真正能动手脚的地方,是那些山珍海味,还有席面上的酒水……”
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细细说了一番。
秦清听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眼中闪烁着贪婪。
好个老刁奴,果然门道精。
“甚好。就按嬷嬷说的办。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夜色更深。
宋朝阳自锦绣阁出来,并未直接返回镇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