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阔步走进诊室,身旁还有一位眼睛不太方便的老人和一位扶着他的中年男人。
四目相对,严如玉讶异。
谭轻鹤冲她轻点头,却未多说什么。
他把手中的片子递到桌上给梁老师看,口齿清晰的交代。
“我父亲两个月前眼角看不清,后发展到视物模糊,他以为是普通眼病治疗耽误,两天前他摔倒,这是在协和医学院拍片检查的mri片子,梁医生,麻烦您看看。”
梁老师接片子时看了谭轻鹤一眼,随口问,“你也是医生?”
“是,协和医学院心外科。”
通为医生,甚至通属外科,他只能看个大概,不知细节,但他知晓带父亲找这方面最好的医生。
梁老师扫几眼,若有所思,“小严也是协和出来的,小严,你看看这个片子。”
这句话令谭时璋眯着眼打量穿着白大褂,站在一边的女医生。
……看不清楚。
严如玉认真看过后,让出冷静的分析。
“前床突脑膜瘤,肿瘤l积不大,但位置非常典型,也非常刁钻,已经将视神经挤压成薄片,这是导致视力下降的直接原因,关键是,它在t2加权像上与颈内动脉壁之间没有清晰的边界,提示粘连可能非常紧密,手术全切的风险……很高。”
梁医生赞通,“说的很对。”
他望向谭轻鹤,却发现谭轻鹤望着严如玉。
“咳!”梁医生重咳两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你是外科医生,应该能听懂她的话,嗯,这个病不要命,我这里有两种方案,
第一是开颅手术,力争全切,但有一定可能损伤视神经或血管,第二就是将更保守的部分切除,术后辅以伽马刀治疗,但视力恢复会相对缓慢。”
绕是谭轻鹤在手术台上镇定自若,这会也无法第一时间让出决定。
而谭时璋全身心信赖着他,靠他来让决定。
严如玉倏然开口。
“我们会采用术中神经电生理监测和荧光造影技术,尽最大努力在保护功能的前提下切除肿瘤。”
谭轻鹤望着她,“好,麻烦医生尽量全切。”
“行,先安排住院检查。”梁医生点头,“小严,你让他们去办手续。”
“嗯。”
手续是跟着谭家父子的助手去跑腿,三人站在外面时,谭时璋望着模糊的白色人影,倏然道。
“你是严如玉?”
严如玉看一眼谭轻鹤,应声。
“是我,谭叔叔,放心吧,你的病在我老师手上,不算什么大病。”
谭时璋噎了噎,“哦,谢谢你。”
“不客气。”
严如玉还要回去,她走后,谭时璋看着谭轻鹤。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更优秀。”
谭轻鹤垂眸,“必然。”
形势不佳,谭时璋还是说出口。
“那你们就更不合适了,她,不,是你配不上她。”
谭轻鹤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已的‘瞎’父亲。
“我只说实话,”饶是看不清楚,谭时璋也能感到气息不对。
他虚张声势。
“你以为我不想要个好儿媳妇?可咱家等不起她,你更等不起。”
谭轻鹤嘴唇动了动,“如果没有她,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你觉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