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若在面对张氏跟沈青书的时候,依然装得低眉顺眼,不惹他们生疑。
宅中的用度,却还是各种悄悄克扣。
她又让冬柔随便在山上挖了些无毒的草,充作名贵药材熬给沈青书服用。
沈令仪依旧沉迷赌坊,倒让陆昭若落得清净。
她每日往返店铺,起初还带着阿宝,借它读心术确认了陈掌柜与云娘的忠心。
明日便是海禁开放之日
陆昭若咬着环饼走进裁缝铺,顺手将油纸包着的另两个递给云娘。
“掌柜的又给云娘带吃的啊。”
云娘笑着接过,咬了口蜜糖炸制的酥脆环饼,“说来稀奇,上次订了十几件冬衣的贵客,今日又来订了春衣,又是五十两官银。”
陆昭若咽下最后一口饼:“可知是哪家的?”
云娘摇头:“只知姓班。”
陆昭若又问:“什么长相?”
云娘回想了下:“八尺个头,膀大腰圆,嗓门洪亮但是不凶,像个军爷。”
陆昭若蹙眉细想,记忆中并无此人。
晡时。
市井最热闹的时刻,那家糖豌豆摊子刚支起棚架,便围满食客。
陆昭若赶早买得一包,刚踏上坊间道,听见马蹄声。
暮色中,一匹矮小稳健的蜀马踏着石板路走来。
陆昭若抬眸望去,马背上端坐着一名年轻将领,身着绸甲外罩防水袍。
旁边跟着个铁塔般的壮汉,一身靛青棉布冬衣紧绷在虬结的肌肉上
那壮汉声如洪钟:“统领,前面那位不是陆娘子吗?”
自从上次在县衙前见识了一番,他颇为仰慕。
不待萧夜瞑回应,他便牵着马凑上前,咧嘴,大声笑道:“陆娘子,真巧啊!”
马身上沾着海蛎壳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