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只留下一道刺眼的,蜿蜒的血痕。
    李璘的视线,落在了那道血痕上,然后又缓缓抬起,望向殿中其他的“猴子们”。
    “朕,要钱,也要粮。”
    “户部三日之内,要将国库亏空的数目,给朕补齐。一文,都不能少。”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朕不管你们是清河崔氏,还是太原王氏,是卖女儿,还是卖祖坟。三天,朕只要结果。”
    殿中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以京兆韦氏的家主,中书令韦见素为首的一众世家官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身体伏在地上,抖如筛糠。
    “臣等遵旨!”
    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他们明白,从今日起,长安城的天,彻底变了。
    那个能与皇权分庭抗礼,视皇家为“兵户”的五姓七望,已经死了。
    死在了这个新君登基的第一场朝会之上。
    死在了范阳卢氏的鲜血里。
    太极殿的门槛,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内,是凝固的死寂与恐惧,血腥味尚未散尽,混杂着龙涎香,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气息。
    门外,是朗朗青天,日光普照,什么也未曾发生。
    李璘的龙靴踏出殿门,身后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将百官的绝望与战栗,彻底隔绝。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上,找不到一毫刚刚屠戮过一个顶级门阀的痕迹。
    他就像一个技艺精湛的棋手,刚刚吃掉了对方一枚关键的棋子,此刻正在盘算下一步的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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