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到五马镇,就十里路,五公里,车子加个速就到了。
    五马镇还是比较繁华的,一是离县城近,另一个,则是因为红源厂。
    以前的红源厂,那真是红火啊,可是近二十多年衰落了,连带着五马镇和江湾县城都要冷清了好些。
    肖义权家里在五马镇上建有一幢房子,三层的水泥小洋楼,镶瓷板的,挺漂亮。
    建好四五年了,没住过人。
    这是肖义权妈妈的主意,新房就是给儿子建的,以后儿子娶了亲,小两口住镇上新房去。
    婆媳自古是冤家,不住一起,还多活几年。
    肖义权一直没讨老婆,新房就一直没开封,只是把下面的两个门面租出去了,一个门面三百,两个门面,一个月也有六百块。
    要是红源厂红火,那得翻倍,现在嘛,没办法,只能租这个价。
    肖义权也不在新房停留,穿过镇子,往左边一拐。
    他家是三组,挨着镇子,不过车子没办法直接开到家门前,得停在另一边的空地,离家有四五十米。
    至于镇子右边,有一条河,过河就是红源厂,离他家也不远,直线距离,五百米。
    不过红源厂大,进了红源厂,要到他姐家里,还要走五六百米。
    肖义权停好车,提了酒,拎了包,下车。
    沿途就有人打招呼,肖义权一一回应,见男的就发烟。
    他家是传统型的老屋,屋前一块坪,屋后有自留地,但没有院子,这边一般不流行建院子。
    屋子是红砖房,盖的瓦,而不是水泥顶。
    正田字结构,正中一个大厅,有神楼,年节祭祖,平时,厅屋里可以放杂物,有时做酒,人多,也可以摆在厅屋里。
    肖家的厅屋,可以摆八桌,在农村,不大不小吧。
    左右两边是正房,他爸妈住东屋,他住西屋。
    外面还搭建得有厢房和牛马棚厕所。
    典型的农家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妈林桂芬在厅屋里剁猪草,肖义权远远的看到,喊了一句:“妈,猪还没杀啊。”
    林桂芬抬起头来,看到他,脸上就起了个笑脸:“权宝,回来了啊,还没杀呢,二十八杀吧,二十九也行,看马屠户哪天空。”
    他起身,来接肖义权手中的包:“吃饭了没有,你也不打个电话,我呆会去剁点肉,这个点,肉怕不太好了,要不杀只鸡吧。”
    他们家没冰箱,平时也不怎么吃肉,农民嘛,没那么富裕,一个月吃不上几回肉,尤其是林桂芬他们这些上了一定年纪的。
    别说农民节省,一句话,钱从哪里来?
    种田是赚不了什么钱的?真要算起来,种子农药化肥,搞不好甚至要亏。
    其它来钱的路子,基本没有,除非出去打工。
    农村里没人,就是找不到钱,年轻人必须出去闯。
    肖义权家稍微好一点,肖兰当老师,肖义权自己也大了,在外面打工。
    两个老的就守在家里,种着几亩田,自己够吃,但说有太多的余钱,也是没有的,平时粗茶淡饭,能吃饱,想每天大鱼大肉的吃好,却也不可能。
    “这会儿杀什么鸡,天都黑了。”肖义权摇头:“随便搞点,酸萝卜就行,好久没吃家里的酸萝卜了。”
    又问:“我爸呢。”
    “东头老了个人,他去帮着山上挖坑了。”
    这边死了人,要是正常老死的,就叫老了,死了要埋,要挖坑,也有收入,一个坑三百,两个人挖,一人能有一百五,也算是一点额外的收入。
>;    肖义权爸爸算是这边比较有名的挖坑人,村里镇上老了人,大多叫他和另一个伙计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