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银与火赦免你。”
“按住他。”他对汤姆说,语气像在吩咐护士递钳子。
汤姆愣了半秒,看着亨利痛苦扭曲的脸,咬咬牙,随即扑过去,用全身重量压住亨利肩膀。亨利挣扎了一下,但那力量微弱得可怜。
亨利只觉肋下一凉——
手术刀毫无阻滞地划开皮肤,没有血喷出,只有一股浓稠的、冒着气泡的暗红浆液缓缓渗出,带着硫磺的辛辣气味,。
e先生用银质镊子夹起一块棉球,蘸满了琥珀药剂,精准地按在伤口边缘。
嘶啦——
白烟升腾,仿佛把烧红的铁扔进冰水。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亨利全身肌肉瞬间绷直如铁,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断的、不似人声的惨叫,眼球几乎凸出眼眶。
“印记已经开始侵入身体了,得快点”e先生像在解说一台机器发生故障,声音平稳得可怕,“普通的驱魔现在等于往火山口倒矿泉水。”
他忽然停手,侧耳倾听。那姿态不像是在听,更像是在接收某种凡人无法感知的频率。
车间外,极远的街道尽头,传来装甲车沉重的履带声和模糊的扩音器喊话。
戈登的紧急勤务小组(esu)正在挨家挨户排查“午夜蓝调”半径一公里内的可疑人员。脚步声和犬吠声正在逼近。
“时间不够。”e先生低声骂了一句。
他把手术刀往托盘里一扔,转而从冷藏箱最底层拿出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晶瓶。瓶里盛着半瓶漆黑如墨的粘稠液体,表面却浮动着细碎的金屑,像夜空里炸开的星尘,缓慢地旋转、沉浮。
“忍着点儿吧。”他拔掉瓶塞,空气里顿时充满铁锈、麝香与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烂花香,几种气味诡异交织,让人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