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所有嘈杂的抱怨、议论声戛然而止!
秦正端茶的手猛地一顿,几滴滚烫的茶汤溅出杯口,烫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王氏张着嘴,那尖利的指控卡在半空。
秦锐脸上那点羞愤,化作一种惊愕,所有人的目光凝固在秦默身上!
秦默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张张脸孔,他脑海里翻涌着方才仆人惊慌带回的消息碎片,还有嫡兄秦锐进门时咬牙切齿复述的细节——那些关于清河崔氏状师崔子元在衙门内外的行。
那些信息,在前世顶级大律师的脑子里,迅速被拆解、重组、分析得一清二楚。
“用错律了,是贼盗律!”
为了不结巴,秦默故意把说话的语速放慢,字句之间没有了重复,但间隔会很长,别人十句话说完,他只能说完一句话。
不过,这样反而会让他少说废话,直指重点,勾起了别人对他陈述内容的兴趣。
他这种人说话很费力气,一旦开口,必定值得一听,所以其他人都会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
众人惊讶于他对崔子元的质疑,更惊讶于他找到了缓解结巴的一种说话方式。
秦正没想到秦默会说出这种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默儿,再说一遍,大声点,再说一遍!”
秦默抬起脸,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望向秦正的眼睛,异常明亮。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那令人焦躁的凝滞感,再次开口,声音比方才更加清晰一些,而且一说到案情,他就和正常人无异:“尸首无踪影,无尸证!《贼盗律》第十七条‘见火烧舍宅,急告。若不告,与罪同科’,但前提是有明证!确知有人死于其中!”
“崔家”秦默的语速却越来越快,“咬死杀人焚尸,却无物证!凭甚么?”
王氏脸色已是一片铁青,嘴角微微抽搐着:“秦默,为何你一说起案情,便不结巴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秦默一旦脱离案情,马上又成了结巴。
秦锐更是面如死灰,方才只想泄愤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在尖叫:怎么可能?这废物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秦正的呼吸,在秦默话音落下后,骤然变得粗重急促。
他死死盯着秦默,里面燃烧着迫切的求证欲:“依你之见该如何?如何在堂上驳倒那崔子元?!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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