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这几日心情颇佳。议事厅那番“力挽狂澜”,让他找回了嫡长子的优越感。
他特意挑了个午后,再次来到状师行办公的卷宗库房,几个状师和文书正埋头整理案卷。
秦锐踱着步,目光扫过一排排书架,随手抽出一卷积了灰的旧案卷宗。
翻了两页,他眉头一挑,指着其中一处批注,声音带着刻意的清朗:“此处引律有误!《刑律》第三百二十七条,当为‘窃盗赃满四十贯者,徒三年’,而非‘杖一百,徒三年’!此乃前朝旧律,本朝贞元三年已修订!如此疏漏,岂非误人子弟?”
被点名的老文书慌忙起身,涨红了脸:“大少爷教训的是!是是小人疏忽”
秦锐矜持地点点头,又踱到另一处,拿起一份刚誊写好的辩词草稿,扫了两眼,嘴角勾起一丝轻蔑:“辩词如此绵软无力!被告既已承认伤人,当紧扣其‘非故意’之要害!”
“援引《斗讼律》第七十九条‘因斗殴而误伤旁人者,减本罪二等’!直击要害!而非在此纠缠细枝末节!如此辩法,如何能胜?”
撰写辩词的年轻状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头应道:“是大少爷指点的是。”
秦锐在库房里转了一圈,接连指出了几处“疏漏”和“不足”,引经据典,辞犀利。
他享受着众人或敬畏、或钦佩、或隐忍的目光,那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优越感,让他通体舒泰。
直到他心满意足地摇着折扇离去,卷宗库房里才响起一片压抑的出气声。
“哼,神气什么!不就仗着是嫡出大少爷么!”一个年轻文书忍不住低声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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