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钱万里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份早已备好的草案,“大小姐,您过目。这是先前小人和王府的苏先生、张长史,连夜商议出的一个初步想法”
秦红袖接过那份草案,只扫了一眼,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将那份草案随手扔回给钱万里,靠回软垫,用那烟枪不轻不重地敲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漏洞百出,天真得可笑。”
钱万里那张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这还请大小姐指点”
秦红袖没有睁眼,只是懒洋洋地开口,那语速,却快得惊人。
“你们只想着请人来,却没想过,请什么人来。北方的商人,有巨贾,也有小贩,有做皮毛生意的,也有贩卖私盐的。我们的雪花盐和铁器,是奇货可居的‘硬通货’,卖给谁,怎么卖,价格如何定,这直接决定了我们能赚多少钱,以及会得罪多少人。”
“你们只想着卖货,却没想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将这些商人的利益,与云州,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一锤子买卖,做不大,也做不久。”
“第三,也是最蠢的。你们居然还想着在云州城里办?你们是生怕江南陆家的人不知道,还是怕那些眼红的官府找不到借口来查封?这场大会,绝不能在云州办!地点,必须选在一个三不管地带。规矩,必须由我们来定。来的商人,必须经过严格的筛选。”
一番话,说得钱万里是冷汗直流,赵磐是云里雾里。
赵磐,他听不懂什么经商那一套,但他看钱万里的反应便知道一件事——这个女人经商方面一定很厉害。
马车,就在这沉闷而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缓缓驶入了云州的地界。
“大小姐,”钱万里那被冻得有些发紧的、谄媚的声音,“现在我们到云州地界了,您瞧,路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