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满伸手将阿勇轻轻扶起,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满心愧疚,“都怪我!是我掉以轻心,没想到他们会行如此阴招,要是我早点来寻你们,就、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嫂子!不怪你!”阿勇咬着牙摇头,胳膊断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煞白,可更让他难受的是自己没办法参加比赛了。
他眼泪掉得更凶了,“是我没用,练了这么久的蟹粉小笼,今日、今日却没办法参赛了……”
阿正斜靠坐在墙边,抹了把嘴角的血,气闷地锤了下地面,“肯定是聚鲜楼的人干的!他们就是怕阿勇的蟹粉小笼赢了他们的汤包,才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江小满扶着阿勇的手猛地一紧,眼泪还在流淌,杏眸却燃起一簇火光,“阿勇,你放心。”
她嗓音里还带着刚哭的沙哑,却字字坚定,“你的蟹粉小笼,我去替你比,这场比赛,咱们绝不会输!”
上官烬黑瞳一滞,“你莫要勉强自己。”
他很清楚,江小满并不想代表天香楼参赛。
江小满杏眸坚定,“阿烬,我不能让阿勇白受伤,我更不能让那些人觉得耍阴招就能赢。”
上官烬、江小满将阿勇他们三人送去医馆后,便匆匆赶去天香楼。
天香楼大门口。
顾九翎焦急踱步,时不时抬头望着梨花巷处。
他迟迟等不来阿勇他们,便遣人去梨花巷寻人,远远看到江小满、上官烬自另一个方向赶来,心中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阿勇人呢?”
江小满简意赅地将早上的事情告之顾九翎,“今日的比赛,我替阿勇上。”
顾九翎听到这话,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朱威、许奎、程大志、包明明,你们听好了,今日比赛,全权听从江娘子调遣。”
“咱们今日就要让聚鲜楼的那般兔崽子们知道,咱们天香楼不是好惹的!”
他转头又吩咐大掌柜,“你亲自去医馆盯着,找江都城最好的大夫,给阿勇他们用最好的药,所有费用,我们天香楼全包了。”
此刻,距离比赛开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聚鲜楼的队伍早已整整齐齐抵达赛场。
石俊凯斜靠在观众席的太师椅上,目光频频扫向天香楼入口方向,嘴角始终扬着得意的笑。
在他看来,天香楼没了上官勇这个唯一会做蟹粉小笼的厨子,天香楼必输无疑,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这场比赛的冠军已是聚鲜楼的囊中之物。
就在主持者即将敲响开场锣的那一刹那,天香楼的队伍终于赶到,江小满穿着天香楼后厨统一的青色短衫,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手中提着一个带锁的食盒,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台下百姓见状,瞬间炸开了锅。
“怎还有女厨子参赛?之前怎么没听说?”
“那不是东市摆摊的江娘子吗?她怎么来替天香楼比赛了?”
“你们还不知道?今早天香楼负责蟹粉小笼的厨子被人打断了手!估摸着实在是没人上了,才让江娘子顶上来的!”
石俊凯在看到江小满时,脸色微变,原本松弛的坐姿也忍不住紧绷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恢复镇定,用折扇敲了敲掌心,对着身边的王氏传人王彬低声道,“她不过是一个摆摊的妇人,能有什么真本事?你别慌,按你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王彬冷本就瞧不上野路子出身的厨子,此刻见比赛的是女子,鼻孔更是朝天,冷哼一声,“一个妇人,也配跟我比?”
聚鲜楼的李管事见状,没忍不住,扯着脖子朝赛场喊着,“没了会做小笼包的厨子,就派个妇人来凑数?天香楼这是认输了?”
江小满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径自走到比赛方划定给天香楼的灶台前,打开手中食盒。
食盒里整齐地码着醒好的面团、装在瓷罐里调好的蟹粉馅料,以及一碟新鲜蟹黄。
这些都是她刚才在天香楼先做好的,食材都是用的今日早上赶买回来最新鲜的。
她取出擀面杖,手腕轻轻一旋,擀面杖瞬间在她手中转成了虚影,不过片刻,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便落在案板上。
台下百姓看得眼睛发直,忍不住惊叹,“这手艺,比聚鲜楼的王氏传人看着还利落!”
人群里有几个经常去江小满摊子的老主顾,更是激动地踮起脚喊,“你们居然没见识过江娘子的手艺?”
“七夕夜,她做得鹊桥小笼,粉粉嫩嫩的,又好看又好,连国都城来的客商都抢着买!”
“还有粉色的包子?真是闻所未-->>闻!”
石俊凯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李管事,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
“你不是说,江小满厨艺稀松,摊子上的活全都是那叫上官勇的忙活?这叫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