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编号一挂出来，原本想“等风过去”的人，坐不住了。

上午十点，镇长办公室打来电话，说县里要召开协调会，县发改办、建设局、财政局、还有一个“调度事务协调组”都要参加，让张浩东准备“情况汇报”，当天两点，必须到场。

张浩东合上手机，说了句：“他们想知道我到底查到哪了。”

他没准备什么所谓“汇报材料”，只是把那张编号打印出来贴在a4纸上，下边空一大片，只写了两行字：

该编号为非正式批文编号，走调度链、未走审批链；

所有关联单位资金流已提交纪委归档。

他带着这张纸、拎着文件袋，到县政府会议室的时候，县建设局那边的人早就到了。

财政、发改办的人也到了，只是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流，连招呼都不打。

调度协调组那人最后进门，一身白衬衫，坐下就掏出电脑。

张浩东没多看，只点了个头，把资料袋放在自己面前。

县委办的人站出来主持，说今天的会“只是摸底”，希望大家“统一口径、统一逻辑、统一步骤”，让这个项目能“顺利进入后续复工程序”。

这话听着像是平稳过渡，实则就是一句话：

别继续追了，把尾收住，剩下的留给制度“慢慢处理”。

张浩东没接话。

轮到他发时，他只把那张编号举起来，说：“这张编号不是审批编号，是调度编号。”

现场一下安静。

县发改办的主任沉了一下，说：“调度编号也是流程的一种，只是前置化了。”

张浩东点头：“我不否认调度编号的使用，但这张编号走完资金流，却没有回归审批路径，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市建系统的盖章、入库、预算调整公示。”

建设局的人也坐不住了：“你现在的意思是，这笔钱根本不该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