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天下人的眼光,不管朝臣的劝阻,执意让将军府覆灭。
沈南音想,若换做是她,只怕她的手段也不一定会比裴贺宁轻。
试想一下,自己出生不久便被人收养,也是因着被收养后,才能有断文识字的机会,无论如何都有十余年的感情。
可当自己出门游学归来之际,将自己养大成人的家人早已命丧黄泉,想要报仇,却连凶手都寻不到,任谁都难以接受。
依照裴贺宁那般性子,肯定早就用尽了手段,只是无权无势之人寸步难行,想要在短时间内拥有权势,最好的法子便是从军。
多则年,少则一年半载便可。
可裴贺宁时至今日都不曾见过皇上,更不曾真正的得过封赏,如何能谈得上权势一说?
他入京不求名利,真的只是为了找到凶手亲自报仇吗?
还是说
沈南音紧抿着唇瓣,心底仿佛破了个大洞一般,冻得她手脚发麻。
依裴贺宁的身手,只怕京城所有人的府邸都被他摸查过了,将军府或许也早已被裴贺宁查过了。
可时至今日,裴贺宁对待父兄和自己的态度也依旧没什么变化,这不禁叫她有些疑惑。
究竟是还未查到线索,还是说他即便知晓了屠城之事与父亲有关,也依旧要同父亲虚与委蛇,待父亲彻底放下戒心之后,再给将军府沉重一击?
她用力闭了闭眸子,唇瓣微微颤动着,一股莫名的恐惧瞬间填满了胸腔。
若是讨好裴贺宁这一条路走不通,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随着一滴泪水滚落,她双手止不住的轻颤着,连茶水都端不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再睁眼时,院中好像多了一道身影,可一眨眼,那道身影便又消失不见。
沈南音有些疑惑的揉了揉眼睛,院中除却漆黑一片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