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感像一张拉满的弓,再一寸就断。
就在这时,后厨突然炸出老板一嗓门的亮堂,“硬菜来喽!红烧肥肠上桌!”
瓷碟碰撞桌面,油香的热气带起一阵风,隔壁那道目光才终于慢悠悠收回去。
“”
席铮悄悄松口气。
他抽出筷子,递给俞凤时,想起玉山饭馆的相似情景,手不由顿住,骨节微微一蜷。
下一秒。
俞凤自然从他手里抽走,然后更自然地夹起一筷子肥肠,直往米饭碗里扒拉。
逃命啊,哪敢磨蹭。
见识过席铮吃泡面,她可不想拖后腿。
席铮嘴角一勾,低头不带弧度地挤出个笑,“没那么赶。”他轻声说。
听见这话,俞凤点点头,仍旧没敢放松。
菜和汤很快上齐了。
俞凤端着碗,她拼命想跟上席铮进度,可没一分钟,嘴里就塞满了没来得及下咽的饭。
席铮倒了碗温水推她手边,“不急。”他不动声色强调一遍。
说完,他也放慢速度,余光却没松懈,偶尔斜扫几眼隔壁那桌。
隔壁桌又续上闲扯,细听口音不是彭荷人,话题天南海北,却不再聊彭荷镇,空气里的紧张感总算散了点。
直到那两人结账离开,外头传来货车轮胎扒地拐弯,席铮才长吁一口气。
-
摩托车再次上路,夜色茫茫,这回,席铮骑得没那么玩命。
冷风横冲直撞往领口里钻。
俞凤把额头紧靠他宽阔后背,睫毛忽闪间,仓促瞥见路边一闪而过的熟悉风灯。
竟是路过了昨晚留宿的小院。
然后是一路下坡,偶尔有路灯,也像断线的珠子,时隐时现,根本照不清前头的路。
揪着席铮衣角,俞凤觉得心没那么慌了。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向何方,可她晓得,不管去哪儿,都是往前走。
耳畔,那首歌依稀混在风里,断断续续。
“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