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
“好家伙,这是把压箱底的家当都翻出来了。”赵卫东掂了掂手里的双管猎枪,枪托被摩挲得发亮,木纹里嵌着的血渍已经发黑,“这枪至少陪老猎户走了三十年山路,后坐力能把半大孩子弹飞三里地。”
木老的孙子木栓正指挥族人分发弹药,少年的羊角辫上系着红布条,动作利落地给猎枪上膛。他往枪管里倒火药时,袖口露出道新鲜的疤痕,是昨天试枪时被后坐力撞的:“这迫击炮可是宝贝,当年打跑日本鬼子时立过功。”他拍了拍锈迹斑斑的炮身,“对付渡鸦的机械狗,正好让它们尝尝老祖宗留下的厉害。”
赵晓燕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弓箭上,那些箭杆是用三十年的老松木做的,箭尾还留着猎人的牙印,那是老一辈检验木材韧性的法子。她拿起一把试了试手感,弓弦绷紧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有只蛰伏的蜂鸟在掌心颤动。
记忆突然漫上来:十二岁那年的雪天,父亲在冰面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狐狸靶。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拉弓,粗粝的掌心裹着她的小手,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箭头要对着狐狸的左眼,那里是灵气汇聚的地方。”直到她箭中靶,他才解开腰间的酒葫芦,用铜勺舀出米酒给她暖手。
“这弓跟你爹当年用的那把一个纹路。”木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的鹿皮箭囊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总说火脉的丫头用松木弓最顺手,能把心头的火气顺着箭簇送出去。”老者突然压低声音,银须蹭过她的耳廓,“箭囊底层有支信号箭,危急时射向天空,青狐族的援军会从云里钻出来,就像当年救你爹那样。”
赵晓燕的指尖抚过箭囊内侧,摸到块凸起的硬物,是枚磨得光滑的狼髀石。她突然想起父亲的箭囊里也有这么一块,是他第一次带她狩猎时捡的,说“能给丫头挡灾”。
王小二正在检查炸药的引信,矿工老李蹲在他旁边,用煤块在地上画能量塔的剖面图。老矿工的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煤渣,在地面划出深色线条:“这塔的地基是花岗岩的,硬得能硌掉牙。”他指着图纸西侧的小圆圈,“但我当年参与扩建时留了个心眼,通风管道够两个人并排钻,尽头就是控制室的线路板。”
“十分钟足够切断核心电源。”苏晴的激光枪突然发出嗡鸣,她对着岩壁扣动扳机,蓝色能量束在石面上烙出焦黑的印记,“我的武器改装过,能干扰机械狐的传感器,但得有人替我挡子弹。”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就像当年我爹研究的脉净化装置时,总让我妈守在实验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