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足以将人碾碎的可怕力量。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仿佛因为这三个字,凝固成了冰。
怀里的念念,感受到了爸爸身上那股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气息。
但她不怕。
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爸爸抱着她的手臂,是那么的用力,那么的安稳。
那是只属于她的、最坚固的靠山。
所有被压抑的委屈、害怕和伤心,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
“哇……”
她的小嘴一撇,终于放声大哭。
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小手,颤抖着,指向了不远处的苏子豪。
“他……他推我……”
“他还说……还说念念是野孩子……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小奶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承颐的心上。
野孩子。
没有爸爸。
顾承颐抱着女儿的手臂,猛地收紧。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像两把出鞘的、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地割向了脸色煞白的苏晚晴。
“给我的女儿,道歉。”
他没有质问,没有怒吼。
只是一句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那是一种君王般的口吻,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苏晚晴被他身上那股恐怖的气场震慑得心头发颤,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对不起”。
但她从小到大深入骨髓的骄傲,让她强撑着没有屈服。
她不能在这个乡下女人面前低头!
“承颐哥哥,你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
苏晚晴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试图用疼痛来维持自己的镇定。
“是她先撒谎的!她说你是她的爸爸,还说……还说你比子豪的爸爸厉害一百倍!子豪还是个孩子,被她这么一激,才会不小心推了她……”
她试图将一切都归咎于念念的“撒谎”和“挑衅”。
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再说一遍。”
顾承颐的声音,冷得像冰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晚晴那张因为激动和心虚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道歉。”
他的声音里,已经连那一丝命令的意味都消失了。
只剩下纯粹的、漠然的陈述。
像是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
或者说,一个最终审判。
“否则,”
他微微停顿,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明天上午九点开盘,苏氏集团的市值,会蒸发掉一个你无法承受的数字。”
他用着阐述科学理论般冷静的语调,说出了最血腥、最残忍的威胁。
“你可以试试,我的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