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石壁上那些浩如烟海的试验记录和理论推演,那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一个组织数代人积累的疯狂成果。
“那我们接下来……”顾清颜问道,带着一丝担忧。
“以静制动。”陈默的回答简洁而清晰,“他们现在比我们更急。得了这‘石髓’,又窥得了一丝古人遗留的智慧,无论是谁,总要迫不及待地试试成色。你那边,继续盯紧那几条资金线,不用打草惊蛇,看清他们的流向就行。最重要的是,看好诊所,看好那孩子一家。至于孙济民…他若还活着,就一定有其价值,迟早会露出痕迹的。”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在车灯的照射下化作流光。他的眼神沉静如水,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棋局。
南城这盘棋,因为这次黑风山之行,又添了无数新的变数。但他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这枚棋子,也因此变得更重、更有分量了。
回到南城诊所,已是凌晨。都市的喧嚣被远远地隔绝在门外,只剩下熟悉的药草清香和独属于此处的静谧。
陈默婉谢绝了顾清颜在市中心为他安排一处安保严密住所的好意。对他而,任何铜墙铁壁的堡垒,都不及这个看似破旧、一草一木皆由他亲手布置的地方更能让他心安。这里是他的诊所,是他的药房,更是他探索未知医道的隐秘工坊。
推开后院的门,一股奇异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那几盆由“源初”残骸滋养出的诡异草药,在他离开的这短短几天里,形态又发生了令人心惊的新变化。东侧那株通体血红的草药,顶端那枚黑红二色的花苞已然彻底绽放,数片花瓣舒展开来,其质感如同刚刚凝固的血液,边缘却闪烁着冰晶般的冷冽寒芒。而在花瓣的拱卫之下,花蕊处竟是一点幽蓝色的光华在不知疲倦地跃动,散发出一种妖异而致命的吸引力。另一株原本翠绿的草药,此刻叶片已完全蜷缩,仿佛耗尽了所有精华,只为结出了一颗龙眼大小、表面布满诡异螺旋纹路的漆黑果实。陈默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果实坚硬如铁,竟发出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之响,震得他指尖微微发麻。
它们仿佛是拥有灵性的活物,立刻感应到了陈默的回归,更感应到了他怀中那个被玉盒封印、却依旧散发着同源气息的“石髓”。一时间,所有的枝叶都开始无风自动,发出细微而急促的沙沙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王的归来而欢呼,又像是在极度渴求着一场甘霖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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