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躬身应道:“属下明白。昨夜已安排了五个侍卫混入农户中,都是擅长伪装的老手,绝不会被识破。”
李恪轻轻点头,心中稍安。他知道,长孙无忌若想破坏新政,工地和学堂便是最可能下手的地方——前者关乎民生,后者关乎安州的未来,只要毁了其中一处,就能动摇他在安州的根基。
临近午时,李恪离开工地,前往安县学堂的选址地。刚走到街口,就看见柳明远带着几个秀才在丈量土地,地上铺着一张画满线条的纸,是学堂的设计图。
“王爷!”柳明远见他来,连忙放下丈量绳,躬身行礼,“学堂的地基已初步定好,正打算今日动工。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犹豫,“有几个秀才担心,学堂建得太简陋,会让百姓觉得不重视读书之事。”
李恪走到设计图前,俯身细看——图上画着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确实简单。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教室”二字,心中思索:“柳卿,百姓重视的从不是学堂有多华丽,而是孩子能否学到东西。”他指着不远处的农户家,“你看,农户的房子虽简陋,却能遮风挡雨;学堂也一样,只要能让孩子们安安静静读书,桌椅整齐、笔墨充足,便是好学堂。”
柳明远眼中闪过一丝顿悟,躬身道:“王爷所极是!是属下想偏了。”他拿起笔,在图纸上修改起来,“那便按王爷的意思,简化学堂的装饰,把省下的银钱用来购置课本和笔墨,再给贫困的孩子准备些棉衣,免得冬日读书受冻。”
李恪看着他修改图纸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欣慰。柳明远虽为秀才,却无酸腐之气,事事以百姓为先,正是安州学堂需要的教习。他想起自己年少时在长安读书的场景,宫中的学堂雕梁画栋,却远不及这田间学堂的鲜活——因为这里的每一笔设计,都藏着对未来的期盼。
午后的阳光渐渐暖了,李恪坐在学堂选址地的石凳上,看着柳明远和秀才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却仍有些沉甸甸的。他从怀中掏出那封洛阳密信,反复翻看——信上“长孙无忌联络旧部”的字样,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