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霖连夜潜入矿井,在预定的区域布置好了炸药和引爆装置。他干这种事,早已是轻车熟路,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将一切安排妥当。
次日一早,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划破了矿区的宁静。
“不好了!三号井提升机故障,霍振山工长被困井下!”
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矿区。
他看着霍沉渊带着救援队,毫不犹豫地顺着备用绳索下到黑暗的矿井中,捏紧了拳头。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他回到招待所的办公室,用望远镜冷冷地注视着远处的矿井入口。
霍沉渊则早已在井口指挥,他脸色沉凝,没有半句废话,亲自检查了备用设备。
他抓过一根最粗的安全绳,在腰间缠了两圈,对身后的队员做了个手势,便身手矫健地攀住井口,毫不犹豫地滑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半个小时后,内部通讯器里传来吴泽霖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爸!霍沉渊已经进入预定区域!!”
“好!”
他又等了十分钟,估算着霍沉渊已经进入了爆炸的核心区域,这才拿起手边的引爆器,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霍建军,永别了,你的儿子!你也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一天!”
他狠狠地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矿区都为之震颤!
矿井入口处,升腾起一股巨大的烟尘!
“成功了!”吴将业兴奋地扔掉望远镜,他强压着内心的狂喜,整理了一下衣领,换上了一副悲痛又坚毅的表情,大步流星地朝着事发现场走去。
他要去亲眼见证霍家人绝望的样子。
矿井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奔跑呼喊的工人。
吴将业一边高声指挥着救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在人群中搜索,寻找着霍建军或者霍明宇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然而。
就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霍沉渊和霍明宇兄弟二人,正静静地站着,身上纤尘不染,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霍沉渊的表情冷若冰霜,而霍明宇则推了推眼镜,正用一种看小丑似的眼神,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
吴将业的脚步猛地顿住,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不是应该被埋在地下,尸骨无存了吗?!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
“泽霖!”他失态地抓起胸前的通讯器,对着话筒大吼,“吴泽霖!回话!听到没有?!回答我!”
“……回答我……回答我……答我……”
通讯器里,传来的不是儿子的声音,而是他自己声嘶力竭的吼声,那声音在信号的干扰下变得空洞、扭曲,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响。
是从矿井下面传来的回音!
吴将业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了。
“爸……救我……”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的声音,终于从通讯器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是吴泽霖的声音!
不等吴将业再问,一名救援队员就从下面带着哭腔大喊:“找到人了!找到人了!压在主梁下面……快来帮忙!”
吴将业疯了一样地推开人群冲了过去。
废墟之下,救援队正合力抬着一根变形的钢梁,下面压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了布条,脸上满是鲜血和煤灰,根本看不出是谁。
吴将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还在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也许……也许只是个不认识的工人……
就在这时,救援队员们终于将钢梁抬起了一丝缝隙,眼疾手快的战士立刻将下面的人拖了出来。
在拖拽的过程中,一只沾满了泥污的手垂了下来,手腕上,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那是他上个月托人专门从海市带回来,亲手给儿子戴上的!
“轰——”
吴将业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们早就知道你有问题。”霍明宇好整以暇地走到他面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从你女儿昨天那场拙劣的表演开始,我们就知道,狗急了,是要跳墙的。”
“所以,今天这场矿难,从头到尾,就是为你准备的一场戏。”
“至于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