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命澜溪带倾月去那间屋子的真实目的,是让萧星寒为难与不堪,挑拨他与倾月的关系,他也的确做到了。
萧星寒只需事后冷静下来思索一下,便知道这事与燕归尘脱不开关系。
他直接忽视燕归尘那挑拨性的话,冷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可这不代表你能肆意伤害我身边的人。五年前,我给过你机会,但这一次我不会了。”
燕归尘抿起唇,笑笑。
是啊,他憎恨这个血脉相连的兄长,憎恨将他抱出宫去又弃他而去的女人,憎恨将他接回宫来却毫无温情的父皇。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什么那个女人偏偏选中了他,带他去了外面肮脏又可耻的世界,饱受痛楚与伤病?为什么那个自称是他父皇的男人在接他回来后,却不曾一次关心他的过去与身体状况?而又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和他模样相同的哥哥,却能拥有所有他羡慕的东西?
不公平的命运让他变得面目可憎,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纵然知道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可那又如何呢?
他就是想在摔得粉身碎骨之前,面带微笑地在这些人身上划几刀,然后将那些他曾承受的痛苦,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撒在他们的伤口上,最好折磨得他们也能陪他一起万劫不复。
“父皇还在御书房等我,不能陪哥哥说话了。至于哥哥想对我做的事,我都悉数奉陪,只要哥哥留我条贱命就好。”
燕归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很开心的模样,这句并不真诚的讨饶在他笑里藏刀的面具下,成了一句温柔的挑衅。
身为王爷,却自称“贱命”,根本不顾忌颜面,他的自尊早在他破碎的童年时代,就轰轰烈烈的死去了。
“燕王。”萧星寒叫住了他。
燕归尘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来,稀疏月光洒下来,将他的寂寞拉成一条长长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