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贺谨行就有了动静。
周玉白眼皮动了动,从睡梦中被一丝细微的声响拽了出来,她眯着眼,只瞅见一个高大挺拔的影子立在床边,正摸索着穿衣服。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布料摩擦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弄出半点声响,连那双硬邦邦的军靴都是拎在手里,准备到外屋再穿。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嗓子里带着一股刚睡醒的含混不清:“起这么早?”
贺谨行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过身,一身笔挺的军装把他整个人衬得愈发肩宽腿长,往那一站,就堵住了一片光。
他迈步走到床边,伸出大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粗糙干燥的掌心带着一股暖意。
“嗯,有早操,你多睡会儿,锅里温着粥。”
说完他俯下身,额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那点温热的触感一沾即走,可周玉白的心尖却麻了一下,一股热流顺着那一点,悄悄地往四肢百骸里钻。
她怔怔地看着贺谨行迈着大步出了屋,院门被他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周遭又陷回了一片寂静。
可这下周玉白是一点睡意都没了。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趿拉着鞋走到厨房,灶上的铁锅果然还咕嘟着细微的热气,揭开锅盖,一股小米的清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