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盛了一碗，就着昨天剩下的一点咸菜，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米粥滑进胃里，那股子暖意熨帖了五脏六腑。

早饭下肚，周玉白把碗筷收拾利索，又拎着抹布把屋里屋外擦了个遍，非要擦到桌椅板凳都映出人影才肯罢休。

她叉腰站在院子中央，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视线落在那片黑得发亮的土地上，那是贺谨行一锄头一锄头给她翻好的，连土坷垃都敲得稀碎，踩上去软绵绵的。

这么好的地，就这么空着，她心里头直犯痒痒。

一个念头就这么钻了出来，干脆自个儿开块菜地得了。

往后嘴馋了，抬脚就能到院里摘还省事，再说了也能省下几个买菜钱，这年头谁家过日子不是精打细算，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她骨子里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心里琢磨定了，两腿就自个儿迈开了步。

她从墙角旮旯里拖出一把旧锄头，木柄叫人握得溜光水滑，往手里一掂，分量刚刚好，袖子一挽，她对着那片松软的土地，憋着一口气就抡圆了胳膊。

这身子骨到底还是娇了点，没使几下劲儿，胳膊就沉甸甸地泛起酸来，可她心里头那股劲儿没散，上辈子在土里刨食的记忆深深刻在骨头缝里，这点活计还压不垮她。

才刨开巴掌大的一块地，汗珠子就顺着额角往下滚，她刚想直起腰喘口气，院门被人敲响了，“笃笃”两声，不急不缓。

周玉白顿住手里的活，抬起袖子胡乱在额头上一抹，冲着门口喊：“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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