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是小，可不是傻子，周玉白说的这些话，跟他娘昨天晚上偷偷嘱咐他的，几乎一字不差，这个坏阿姨怎么会知道的？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看客们脸上的表情，从鄙夷变成了震惊，又从震惊变成了恍然大悟。他们看看脸色煞白的陈嫣嫣，再看看那个一脸天真、循循善诱的周玉白，脑子里那根弦，“嘣”地一下就接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周玉白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陈嫣嫣，嘴角的笑意终于带上了一丝冷。

“陈嫣嫣，孩子是张白纸，他懂什么？你往他身上画什么，他就是什么，你教他撒谎，教他诬陷，教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帮你争风吃醋，你就不怕他以后长大了，有样学样，也变成一个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人吗？”

“孩子还小，可以不懂事，可你不小了吧？”

周玉白这几句话不轻不重，却字字句句都剜着陈嫣嫣的心，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陈嫣嫣的嗓子猛地拔高，尖利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她反手死死箍住身后的赵阳，指甲都掐进了孩子的皮肉里。

赵阳被勒得闷哼一声，再看到这么多双眼睛都钉在自己身上，胸口那点气再也憋不住，张嘴就嚎啕大哭。他整个小身子抖成了筛子，死命往陈嫣嫣身后缩，只从缝隙里露出一双哭得烂桃似的眼睛，胆怯地瞟着周玉白。

供销社里静了一瞬，随即嗡的一声，人声鼎沸。

这事儿变得太快，谁都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

先前还对着周玉白戳戳点点的婆娘们，此刻全伸长了脖子，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在周玉白和陈嫣嫣之间滴溜溜地转，满脸都是看大戏的兴奋和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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