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凰宫。名字听着尊贵,实则是个精致的笼子。
地方不小,陈设也华丽,但处处透着股没人气的冷清。宫人们跪了一地,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整齐划一:“恭迎公主殿下。”
凤戏阳扫了他们一眼,都是生面孔。她心里冷笑,夏静炎动作倒快,这宫里怕是连只蚊子都是他安排的眼线。
“都起来吧。”她声音平淡,“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拘着。”
她没多话,径直走进内殿。两个从夙砂带来的贴身宫女想要跟上,却被一个看似管事的嬷嬷客气地拦下了:“两位姑娘一路辛苦,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这边请。”
凤戏阳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她知道,这是要把她彻底孤立起来。也好,清净。
内殿比外面看着更空荡。她走到窗边,推开沉重的雕花木窗,外面是个不大的庭院,几株半死不活的梅树,墙却砌得极高。
空气里有种陈旧的熏香味,混着灰尘的味道,不好闻。
她在窗边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宫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没人来打扰她,也没人送晚膳来。下马威还在继续。
胃里隐隐作痛,但她并不在意。比起前世临死前的痛苦,这点饥饿算什么。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像,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夏静炎的态度在她预料之中。怀疑,审视,带着点猫捉老鼠的戏弄。他要看她能翻出什么浪,也要看她有没有被他“驯服”的价值。
慕容家和庄家那边,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哥哥那边……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
还有付一笑……她被哥哥藏在听雪苑,暂时安全,但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安于被囚禁。自已在她心里埋下的刺,不知道有没有开始发芽。
正想着,殿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是宫女轻盈的步子,而是沉稳的,属于男人的脚步声。
凤戏阳猛地回头。
来的不是夏静炎,而是一个穿着暗色侍卫服的男人。他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公主殿下。”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陛下吩咐,给殿下送晚膳。”
他把食盒放在外间的桌上,动作不卑不亢,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凤戏阳看着他,没动。“你是谁?”
“卑职夜枭,负责宫中戍卫。”他回答得简洁,目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在确认什么。
夜枭。凤戏阳知道这个人,夏静炎影卫的头子,是他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忠心的狗。
派他来送饭?呵,是送饭,还是来看看她饿死了没有,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有劳。”凤戏阳语气淡漠,走到桌边,自已打开了食盒。
菜色精致,还冒着热气。但她没什么胃口。
夜枭没走,就站在一旁,像尊门神。
凤戏阳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动作优雅,仿佛置身于夙砂王宫的宴席,而不是在这冷冰冰的敌国宫殿里被人监视着用膳。
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
夜枭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职业性的警惕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