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戏阳刚入锦绣就出事,无论是不是他做的,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必然是他。夏静炎那个疯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打压他。
“王爷,如今我们……”萧未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静石揉了揉眉心:“暂时按兵不动。告诉那边,手脚干净点,别再留下任何把柄!”他眼神阴鸷,“凤戏阳……看来是本王小瞧你了。”
他原本以为只是个可以利用的蠢货,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棘手的角色。她这一手,不仅自保,还成功地将嫌疑引到了他和慕容家头上,激化了夏静炎的猜忌。
这盘棋,似乎因为这颗意外落下的棋子,变得越发混乱了。
慕容将军府,密室。
慕容仲脸色铁青,慕容曜则垂首站在一旁,脸色苍白。
“灰影失手了?还留下了痕迹?”慕容仲的声音压抑着雷霆之怒,“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父亲息怒!”慕容曜急忙道,“那凤戏阳身边定然有高手护卫!而且……而且她似乎早有防备!那枚暗记,绝非我们的人所留,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谁会栽赃我们?”慕容仲眼神锐利,“凤随歌?还是夏静石?或者……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不管是谁,如今我们已成众矢之的。夏静炎必然借此机会清查我们的人,凤随歌那边恐怕也起了疑心。”他看向慕容曜,眼神狠厉,“立刻切断与锦绣那边的一切明面联系!所有可能被查到的线索,全部清理干净!还有,让你手下的人都安分点,最近别再有任何动作!”
“是,父亲!”慕容曜连忙应下,额角渗出冷汗。
慕容仲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凤戏阳……这个变数,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她,否则后患无穷!
栖凰宫。
凤戏阳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殿内依旧冷清,但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已经散去。
宫人们伺候她梳洗,神色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敬畏和小心翼翼。昨夜殿内的动静,虽然被刻意压制,但并非全无痕迹。
凤戏阳恍若未觉,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初来异国的柔弱与忧郁。
用过早膳,她依旧坐在窗边,看着那几株半死不活的梅树,仿佛外界的一切风波都与她无关。
只有她自已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是何等汹涌。
她知道自已那一步走得险。但她别无选择。唯有将事情闹大,将水搅浑,才能让夏静炎不得不将目光投向慕容家和那些潜在的敌人,才能为她自已争取到一丝喘息和布局的空间。
她在等,等夏静炎的反应,等凤随歌的调查,等慕容家和庄家下一步的动作。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淬毒的银簪,凤戏阳的眼底,是一片冰冷的、近乎残酷的耐心。
狩猎,需要耐心。
而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相信,经过昨夜,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已经感受到了威胁,很快就会按捺不住,再次露出獠牙。
到那时,就是她收网的时候。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苍白而精致的侧脸上,却暖不透那眼底深沉的寒意。
栖凰宫,终究困不住浴火重生的凤。
这锦绣皇城的风暴,由她而起,也必将,由她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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