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刚踏出都察院大门,傍晚的风就裹着股子饭香扑过来。
街边的包子铺冒着热气,挑着担子的货郎喊着“卖糖人咯”,南京城的傍晚本该热闹又踏实,可他总觉得后脊梁有点发毛——像是有双眼睛,黏在他背上甩不掉。
他故意放慢脚步,假装系鞋带,眼角余光飞快扫向身后。
不远处的巷口,站着两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挑着空落落的货郎担子,嘴里没喊生意,眼神却一个劲往他这边瞟。
左边那汉子还假装挠头,手刚抬起来,目光就跟着沈清的脚步挪;右边的更假,蹲在地上摆弄担子,可膝盖绷得笔直,明显是随时准备起身追上来。
“啧,这跟踪技术也太烂了。”沈清心里冷笑。
搁在现代纪委办案时,他专门受过反跟踪培训,这种“货郎伪装”的套路,他见得比街边的包子还多——真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脚步稳得很,哪会像这俩似的,脚步虚浮,眼神比担子还沉?
他没当场戳穿,反而顺着街边往前走,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
路过裁缝铺时,还停下来假装看布料,余光里,那俩货郎也赶紧停下,一个假装买针线,一个靠在墙根嚼草,演技烂得让人想笑。
“跟我玩这套?”沈清心里有了主意,转身就往旁边一条窄巷拐。
这巷子是他之前查案时发现的,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两边是高高的砖墙,墙根堆着些居民倒的煤灰,还有块半露在外面的青砖,看着就松松垮垮的——正好用来给那俩“货郎”上上课。
他脚步没停,手指悄悄摸进怀里——早上出门时,他顺手揣了包给衙役们分剩下的煤灰,本来是想回来填院子里的坑,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走到巷子第一个拐角,沈清飞快回头扫了眼——那俩货郎果然跟进来了,离他也就二十来步,还以为自己藏得挺隐蔽。
他憋着笑,趁拐角挡住视线,抓了把煤灰往地上一撒,黑灰在青石板上撒了薄薄一层,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