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鹦鹉绿武袍的青年笑了起来,装腔似的朗声宽慰了一句,“何必如此紧张,衙门,武行可都有我的人。”
咔嚓!
赵家老爷手头劲力迸发,那玉扳指碎落几块,但他还是挤出一脸笑容,“周公子所甚是那这件事后面就靠公子您了”
曦光微露,天泛鱼白。
大街小巷,挑担摆摊,买卖干活,照旧是往常热闹的光景。
“看看咯,来看看咯,上好的胭脂~香粉~”
“瞧一瞧,来瞧一瞧,小巧香囊荷包哟~”
“看看咯,来看死死人啊!”
小贩嘶声吆喝着,巷子口回荡着卖力的腔调,可喊着喊着,那调子却走了样
不消片刻,死人的消息登时传遍大街小巷,众多百姓却不似先前那般恐慌,面上甚有笑意。
“死了谁?”
“哪是一条,十数条恶狗哩!”
有人刚问道,一旁便有小贩接上话茬打趣着,引得一众人笑闹。
“你说说,今儿天气咋这么好”
“就是就是,适合散散步散散心。”
“晦气,怎么来了群狗腿子”
街头两妇人正聊着,却看见街边涌来数个身穿差服的捕快,赶忙闭紧门户,生怕染了晦气。
一连七八个捕快,个个面色如常,队尾倒落着个新面孔,大几号的差服几乎拢住大半个身子。
“又来新狗腿子了,你说这恶狗咋死不绝?”
“人生人,狗生狗,无穷也”
“真是下贱的玩意儿”
街边小摊小贩掩声唾弃,脸上不遮厌恶之色,新面孔只得攥紧那衙役刀,面色羞红低垂着头颅。
一群人刚踏入那方死人的小院,啧啧称奇声就不断从队伍里传来,显然都是些看贯死人的老油条。
“豁,还真是尊阎罗,十多号人尽杀光咯!”
捕头王天雄刚领着一众捕快踏入院内,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迎来,他看了眼正厅,暗暗咂舌。
饶是见惯了尸首,也被这十数人如麻袋堆砌的场景惊了一下,血淋淋的糊了不少印渍。
“到处搜搜,到处看看。”
王天雄吩咐了句,一脚踢开门槛前挡路的尸体,大马金刀般坐在板凳上休憩,另一头很快便有捕快呈上一字条。
“头儿,瞧瞧这个,好像是凶手留的。”
他顺着字条瞥去,“啧啧,好一个小施惩戒,一下子十多条人命没了,当真是猖狂。”
说是到处搜搜,到处看看,实则没一个去瞧那些尸首,尽去屋子里搜刮油水。
不消片刻功夫,几名捕快一脸晦气的走了出来,“我呸,他娘的,住这么好的院子,比乞丐兜还干净!”
“得了,那咱就速战速决!”
王天雄拍拍桌,唤道,“黄狗子摊开笔墨画像,听爷说。”
“可我们还什么都没查”
“查?傻子才去查,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这后面门道大着哩!”
那新来的捕快黄山清,别号黄狗子,是接替了父亲的班和外号,幸得一手惟妙惟肖的画技,这才在衙门里吃上铁饭碗。
黄山清听见指挥,也只得不情不愿坐下,听着一群老捕快七嘴八舌添油加醋。
“要说我,这人就该生的威猛高壮,不然岂能杀这么多个?”
“还留个字条哈哈,得,还是位长河县少见的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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