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新来的两位大嫂手脚挺利落,我想着明天开始教她们认药材……”
沈知微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拍得山响。
“开门呐!砚舟他娘!我们来看重孙子了!”
周雅茹手里的豆角掉回篮子里,脸色微变。
这声音她记得,是老家那个最难缠的王翠花。
门一开,一股汗酸味扑面而来。
只见顾大山耷拉着脑袋站在前头,身后是叉着腰的王翠花,再后头是两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是顾家那两个游手好闲的儿子。
“哎呦喂,这院子可真敞亮!”
王翠花一脚跨进来,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视线最后落在摇篮上,“让我看看小娃娃!”
沈知微心头一紧,眼看着王翠花那双黑黢黢的手就要摸上团团的脸。
她急忙起身挡住,“孩子刚睡着,怕生人。”
王翠花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咋的?”
“当姨婆的还不能摸自家孙子了?”
“孩子皮肤嫩,经不起折腾。”沈知微递过一条湿毛巾,“您先擦把脸。”
这话绵里藏针,王翠花被噎得说不出话,一把推开毛巾就往里闯。
两个儿子也跟着挤进来,脏兮兮的行李卷往地上一扔。
“这屋子可真气派!”
顾铁柱一眼相中了朝南的客房,伸手就要推门。
“那是砚舟和微微的房间。”周雅茹忙拦着。
王翠花一把推开她,“自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我们就住这间了!”说着指挥儿子把行李往里搬。
沈知微看着他们粗鲁的动作,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顾铁锁经过五斗柜时,顺手拿起顾砚舟的军功章把玩,
“这铁疙瘩有啥稀罕的?”
“放下!”
沈知微声音不大但看这副模样,谁都不开心。
顾铁锁被她的气势吓住,悻悻放下勋章,转而拿起梳妆台上的雪花膏,“城里女人就是矫情。”
“谁矫情?”
顾砚舟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他眼眸扫过乱糟糟的院子,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沈知微身上。
“怎么回事?”他大步走到妻子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
王翠花立即哭天抢地起来,“砚舟啊,你当了大官就不认穷亲戚了?我们大老远来看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
顾大山也捶胸顿足,“你忘了小时候谁给你吃的?现在出息了就要赶我们走?”
顾砚舟脸色铁青,声音冷得像冰,“招待所我能马上给你们安排,晚上去招待所去住。”
“你敢!”
王翠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今天非要你爹评这个理!”
书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顾振华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王翠花假模假式的抽泣声。
顾铁柱和顾铁锁见母亲这般,更是有恃无恐,顾铁柱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客房门口的行李卷上,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顾砚舟。
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当官了就不认穷亲戚了,啥玩意儿!”
顾铁锁则凑到沈知微刚晒好的苹果干旁,伸手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饿死我了,先垫垫。”
那脏手碰过的苹果干,沈知微是决计不会再要了,心里一阵恶心。
周雅茹被王翠花的泼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王翠花!你……你胡搅蛮缠。”
“这是我们家,不是你们乡下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