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他婶子,你这话说的!”王翠花一拍大腿,鼻涕眼泪说来就来,“我们咋是胡搅蛮缠了?我们是大老远来走亲戚的。”
“砚舟是咱们老顾家最有出息的,我们来看看他,沾沾光,有错吗?”
“你们城里人门槛高,我们乡下人攀不起了是吧?”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眼角瞟着顾振华,见他面色凝重却不说话,胆子更大了些,直接冲着顾振华走去。
“他二叔!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就看着你儿子这么对待他亲大伯?”
“当年咱爹娘走得早,长兄如父,大山他对你们二房可是多有帮衬啊,现在你们发达了,就这么忘恩负义?”
顾大山适时的重重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副老实人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沈知微看着这出双簧,心里冷笑。
她轻轻拉了拉顾砚舟的衣袖,低声道,“砚舟,别跟他们硬顶,犯不着生气。”
她不是怕事,而是不想让顾砚舟为难,更不想让公公婆婆难做。
但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这一家子赖下来。
顾砚舟感受到妻子的安抚,胸中的怒火稍缓,但态度依旧强硬。
他看向顾大山,“大伯,帮衬之情,我顾砚舟记在心里。”
“但一码归一码,家里确实不方便,招待所已经安排好了,干净安静距离也不远,如果你们是真心来看望,住哪里都一样。”
“如果是另有打算,那就请直说。”
这话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王翠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倏地跳起来,“顾砚舟!你啥意思?”
“我们是那种打秋风的人吗,我们就是来看孩子的!你少血口喷人!”
“看孩子?”顾砚舟冷笑一声,指了指被顾铁锁扔在地上的行李卷,“带着这么多行李,是打算长住?”
“我媳妇刚出月子,两个孩子需要安静,经不起吵闹,你们要是真心为孩子好,就不该这样不请自来,更不该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王翠花被怼得哑口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没想到顾砚舟这么不留情面。
一直沉默的顾振华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都别吵了!”
他扫过顾大山一家,最后落在顾砚舟和沈知微身上,缓缓道,“大山,翠花,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
“但砚舟说得对,家里孩子小,需要静养,招待所既然安排好了,就先住下,有什么事安顿下来再说。”
这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是在支持儿子。既没有完全撕破脸,也明确拒绝了他们入住的要求。
王翠花还想说什么,被顾大山悄悄拉了一把。顾大山到底是男人,脸皮薄些,也看出今天占不到便宜了,只好讪讪地站起来。
“那…那就听二弟的,先住招待所。”
顾砚舟立刻对门外喊了一声,“小张!”
他的警卫员应声而入。
“帮我大伯他们拿行李,送到军区招待所去,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王翠花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往外走,经过沈知微身边时,狠狠剜了她一眼,低声咕哝,“狐狸精,就知道挑唆男人!”
沈知微只当没听见,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
但她知道,以王翠花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恐怕还有的纠缠,但她上辈子可是处理了一辈子张春芳的人,王翠花的手段,她自然是不怕。
看着那一家人灰溜溜的背影,周雅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对沈知微说。
“微微,委屈你了。”
沈知微摇摇头,挽住婆婆的胳膊,“妈,我没事。”
“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外人就搅和不了。”
顾砚舟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
“放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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