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澜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假山石径疾步前行。
她每一步都走得极轻,耳朵却竖得尖细,捕捉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
太后眼线遍布宫中,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拐角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她迅速闪身躲进一丛茂密的紫藤后,屏住呼吸。
两名提着食盒的小太监匆匆走过,嘴里还念叨着:“沈大人特意要的鲥鱼可别凉了”
沈晖!
宁安澜眸光一闪,待两人走远后立刻跟上。
穿过月洞门,御厨房的方向灯火通明,各色珍馐正被宫人们装入描金食盒。
她混在人群中,顺手接过一个空托盘,装作忙碌的模样。
“你!”一个管事嬷嬷突然指向她,“把这壶梨花白送到临水轩去,快些!”
宁安澜低头应了声“是”,接过酒壶时指尖微颤,临水轩,正是宴席主宾所在的亭台。
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的药粉,心跳如鼓。
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赶在桃枝她们送完花回去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花房。
宁安澜端着酒壶,脚步匆匆却不显慌乱,穿梭在宴席之间。
皇帝尚未驾到,席间群臣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笑风生。
她余光一扫,很快锁定了目标,沈晖正与几位官员站在临水轩的栏杆旁,山羊须微微翘起,眉间那颗黑痣在宫灯下格外显眼。
“动作快点!”管事嬷嬷在不远处催促,“前头缺人手,别磨蹭!”
宁安澜低头应声,借着添酒的由头,不动声色地靠近沈晖所在的席位。
她不能急,下药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沈晖正举杯与同僚畅饮,谈笑间已饮下三杯。
宁安澜垂眸上前,为他斟满第四杯梨花白,指尖在壶嘴处轻轻一抖,无色无味的药粉已混入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