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的甜香混着阳光的暖,在舌尖漫开。柳玉娘舔了舔嘴角,此刻看着李承勖蹲在布庄门口,正对着一匹水蓝杭绸皱眉。
    “这料子如何?”他拎着布料往她身上比。
    掌柜凑过来,眉梢眼角带着笑:“郎君好眼光,这是江南新到的云锦,轻薄得很,最衬那皮肤白净的小娘子。”
    李承勖的眉头一挑,把布料往柜台上一放:“谁说给她买的?我是瞧着颜色素净,给我姐姐挑的。”
    话虽如此,他却朝掌柜使了个眼色,示意把料子包起来。
    他给给姐姐李瑶英挑了水红的绫罗,“配她新得的那支金步摇”;给弟弟李承渥挑了明黄的锦绸,“省得他总抢我的衣裳穿”。最后往柳玉娘怀里塞了那匹水蓝色的绸子和一匹月白的软纱,“这料子做衬里不错,给你吧。”
    从布庄出来,李承勖的兴致更高了。看见卖剪纸的摊子,非要买张“猛虎下山”,说要贴在自己床头镇宅;路过泥人摊,又蹲在那里跟老汉讨教怎么捏武将,捏出来的泥人歪歪扭扭,却宝贝似的塞进怀里;走到卖不倒翁的摊子前,盯着个画着笑脸的不倒翁看了半天,买下来塞给柳玉娘:“拿着,跟你似的,永远摔不疼。”
    两个侍卫手里的东西越堆越多,糖画、剪纸、泥人、布料活像扛着两座小山。
    李承勖却不管,拉着柳玉娘的手往人群里钻,指尖攥得紧紧的,“人多,别丢了,被人牙子拐走,我可不管你。”
    太原城虽说是晋地最繁华的地方,街边却也能看见些衣衫褴褛的流民,缩在墙角晒太阳。李承勖路过时,会偷偷往他们手里塞两个铜板,转身却跟柳玉娘说:“省得他们挡路,耽误我买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