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那些知青回来,非但不信我,还到处造谣!”
“她们说……说我是自愿的!说我跟那种泼皮无赖有一腿!”
“王主任……”
沈余芯猛地抬起头,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上,满是血色和绝望。
“从那天起,我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他们……他们逼得我活不下去了啊!”
“那天我想不通,就一头扎进了村口的白水河里!”
“我想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可我命不该绝……又被人给捞了上来。”
“结果呢?”沈余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凄厉的自嘲,“那些知青……他们竟然说,我是故意跳河演戏给别人看!”
“说我想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洗白自己!”
“我……我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在炕上躺了好几天,差点没熬过来。”
她的眼泪又一次决堤,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后怕。
“王主任,我这病才刚好……”
“可我在那个知青点,在那个村子,真的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您要是……您要是也没办法……”
她说到这里,猛地一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
“那我真的只能再去跳一次白水河了。”
“这一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人给救上来了!”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哎哎哎!胡说!”
王副主任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这如花似玉的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
“多大的坎儿过不去?”
“有了困难,组织上会帮你解决嘛!”
沈余芯抬起那张泪痕交错的脸,眼神空洞而又绝望。
“解决?”
“王主任……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知青,无依无靠,谁会帮我解决啊……”
那声音里的无助,听得人心都快化了。
王副主任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被“刺痛”的表情,充满了正义感。
“这不是有我吗?”
他把胸膛一挺,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王副主任的身体又往前凑了凑,那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真诚”。
他伸出那只戴着上海牌手表的大手,不偏不倚,正好就盖在了沈余芯放在膝盖上、那只冰凉的小手上。
“小沈同志,你放心。”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让人安心(也让人起疑)的磁性。
“我王某人,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受委屈!”
“你这个事,我管定了!”
那只又热又厚的手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沈余芯浑身一哆嗦。
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瞬间从手背蔓延到了后颈。
恶心。
想吐。
但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不仅忍住了,还抬起头,用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更加楚楚可怜地望着王副主任。
她哭得更厉害了,肩膀的抽、动也更剧烈了,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色鬼!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王副主任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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