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这话一出,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冰水,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十两金!对于这些在贫困线上挣扎已久、一块下品灵石都要掰成两半花的水云天弟子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是足以改变现状的巨大诱惑!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爆发出更剧烈的骚动。
原先那个被撤了职、心怀怨恨的杂役房管事容嬷嬷,第一个跳了出来,她叉着腰,扯着尖利的嗓子,不仅是对云染,更是对着这片她待了数十年的地方发泄着积怨:
“我走!这破地方我早待够了!一个扫地的杂役都能骑到头上作威作福,还有什么前途!”
她啐了一口,指着周围破败的景象,“瞧瞧这善恶台,石头缝里长的草都比弟子们的修为高!再看看咱们住的屋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修炼打坐还得找个不漏风的墙角!灵石俸禄扣扣搜搜,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块像样的,丹药更是陈年旧货,药效都快散光了!这种乞丐窝,留着等死吗?”
她几乎是抢着冲到刘管事面前,一把夺过那锭金子,死死攥在手里,还故意掂量了一下,对着留下的人嘲讽道:“姐妹们,睁大眼睛看看吧!守着这穷得叮当响、马上就要被星月峡和桃花源碾碎的破落户,有什么指望?早点拿钱走人,才是明智之举!”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生怕慢一步云染会反悔似的。
那几个被云染罚去扫三年茅房的外门弟子,也互相使了个眼色,满脸屈辱和愤恨地走了出来。
“走!这鬼地方,老娘不伺候了!”其中一个高个弟子狠狠踢了一脚旁边半枯的灵草,“连灵田都荒废成这副鬼样子,宗门还能有什么前途?天天让我们用这些破烂法器修炼,连凡铁都不如!”
他领了金子,对着高台方向呸了一口,“还太上长老?我看是扫把星!一来就把仅有的两个靠山都得罪死了!留下等死吗?”
一些原本就心思浮动、或是胆小怕事的弟子,见有人带头,并且说得句句在理,也开始大规模动摇。
人群中响起阵阵充满议论:
“容嬷嬷说得对!水云天早就不是以前的水云天了!看看我们身上这衣服,都洗得发白快透明了!人家大宗门的杂役穿得都比我们体面!”
“可不是嘛!上次去坊市,别派弟子笑话咱们水云天弟子是要饭的,我都没脸反驳!”
“修炼资源?笑死人了!善恶台后面的藏经阁,玉简都快风化了吧?能找出几本能用的功法?”
“听说连护宗大阵的灵石都快续不上了!哪天仇家打上门,咱们就是第一批送死的!”
“得罪了星月峡和桃花源,以后别说资源,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让个来历不明的扫地下人当太上长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十两金子啊!够我去个小门派打点关系,说不定还能混个内门弟子当当,总比在这里烂死强!”
“走走走!这艘破船眼看就要沉了,傻子才留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