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心涣散,竟有超过一半的弟子,前前后后、拖拖拉拉地走到了刘管事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脱离苦海的庆幸,甚至有人临走前还故意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那些选择留下的人,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他们领了金子,成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善恶台,嘈杂的议论和嘲讽声随着他们下山的身影渐渐远去。
原本还算有点人气的场地,瞬间空旷了许多,只剩下稀稀拉拉百来个弟子还留在原地,显得格外冷清和孤寂。
刘管事看着瞬间瘪下去一大截的储物袋,再想想那些流失的弟子,心疼得捶胸顿足,放声大哭,活像死了爹娘。
几位管事长老看着这骤然稀疏的队伍,看着那些决绝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连连唉声叹气,面露深深的忧色。
宗门本就人才凋零,风雨飘摇,这一下又走了一半多,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啊!
天璇和天玑也是眉头紧锁,望着空荡的广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离去者的失望,更有对宗门未来的深深忧虑。
然而,云染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听着那些离去者毫不掩饰的嘲讽,非但没有丝毫沮丧,反而嗤笑一声,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叹什么气?哭什么丧?走得好!正合我意!”
她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台下那些选择留下的弟子,斩钉截铁道:
“这等鼠目寸光、只贪图眼前安逸、毫无担当与忠诚可的墙头草,留在水云天也是浪费米粮,徒增内耗!他们今日能为十两金弃宗门而去,他日强敌来犯,给点好处必定第一个倒戈相向!此等蛀虫,早走早干净,要之何用?!”
她的声音转而抬高,带着一种激荡人心的力量,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选择留下的弟子,脸上带着赞赏,声音放缓了几个度:
“而你们——选择留下的,都是好样的!说明你们心中有信念,眼中有光芒,骨子里有不肯屈服的韧性!你们是相信,即便水云天如今暂时困顿,但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在我的带领下,必有拨云见日、扬眉吐气、光大宗门的那一天,对不对?!”
台下一片死寂。
留下的弟子们大多低着头,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或是望着周围荒芜的景象,脸上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无人应和。
只有站在角落里的敛星,那个看起来有些呆愣的丫头,见太上长老目光扫来,场面尴尬,才声如蚊呐、没什么底气地轻轻应了声:“……是。”
云染脸上那鼓励的笑容微微一僵,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这反应……跟她预想的热血沸腾不太一样啊。
她不信邪,深吸一口气,随手点了站在最前面、一个看起来面容朴实的女弟子:“你!对,就是你,说说,你为什么留下?”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