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王彪被这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半圈,酒醒了大半。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婉秋,“你你敢打我?”
林婉秋冷笑一声,顺手抄起墙角的扁担,掂了掂,横在胸前。
“打你?我今天还要你的命,再乱动我一下试试,我要看看你的扁担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那股子不要命的疯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王彪看着那根粗实的扁担,再看看林婉秋那双要吃人的眼睛,酒彻底醒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嘴里还在逞强,“你你个疯婆子”
“滚回你的屋里去!”林婉秋用扁担指着他,厉声喝道。
王彪被她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屋里,把门摔得震天响。
院子里,王德全和张秀芳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家,好像一夜之间,天就变了。
夜深人静。
林婉秋吹亮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几本被翻得卷了边的高中课本显露出来。
她摊开课本,手指抚过那些熟悉的公式和文字,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高考,她势在必得。
三日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在了王家人的心坎上。
这个节骨眼上,谁会来?
他硬着头皮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
“李、李科长?您怎么来了?”王德全的笑脸瞬间僵住,谄媚地想去拉对方的手。
供销社的李科长一把甩开他,眼神锐利如刀,“王德全,你长本事了啊!”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径直走进院子,目光扫过一圈,最后落在王德全惨白的脸上。
“我问你,布料的事,还有谁知道?”
王德全浑身的血都凉了,腿肚子直哆嗦,“李科长,您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听不懂啊”
“听不懂?”李科长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摔在他脸上,“自己看!有人把这事捅到我这儿了!说你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倒卖国家物资!”
“投机倒把”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得王德全几乎喘不过气。
张秀芳也吓得魂飞魄散,冲过来尖叫,“谁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想害我们?”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东屋,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手指着紧闭的房门,声音怨毒,“是她!肯定是那个扫把星!林婉秋那个贱人!”
昨天林婉秋才用这事威胁过他们,今天李科长就找上门,不是她还能有谁!
“这个丧门星,要把我们家往死里整啊!”
张秀芳捶胸顿足,对着西屋的王彪喊道,“彪子!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个疯婆子要害死你爸了!你去给我打死她!”
王彪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听他娘这么一煽动,那点所剩无几的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他只想着,只要打服了那个女人,一切就都解决了!
“贱人!老子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王彪怒吼着,像一头失控的公牛,一脚踹开东屋的门,朝着里面那个纤细的背影扑了过去。
屋里,林婉秋正坐在桌前,就着窗户的光线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