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挺直脊梁,跟着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朝着奉天殿外走去。
朱标立于原地,只觉一阵沉重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
诏狱,死牢。
孙英(徐明)前脚刚被关进来,后脚便目睹了难以置信的一幕,李文忠竟成了他的隔壁囚徒!史料记载中,何曾有此一段?
李文忠踏入这阴森潮湿的牢房,望见孙英,脸上竟挤出一丝凄然的笑意:
“看来……这黄泉路上,你我结伴而行了。”
“结伴?”
孙英有些诧异,不会吧?
李文忠又咳了几声,方才平静地道:“嗯,陛下旨意,秋后问斩。”
“想必……你也同我一样。”
他的咳嗽声在这幽暗的狱道中回荡,久久不息。本就抱病的身子,置身这阴冷潮湿、不见天日之处,恐怕他等不到秋后了。
不过孙英心中清楚:据史料,李文忠应在洪武十七年三月病逝。
……
翰林院。
孙英与李文忠下狱翌日。
程道与岳丰益等人如常到值。
程道本计划继续试探那下了诏狱的孙英,期望挖出证据坐实赵杉、韩笠、孙英确系被“鬼怪附身”。
未料,孙英再次进了诏狱。想必那复刻的册子已被锦衣卫查获。
正自惶惑间,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翰林院门口,令所有史官惊惧不已。
毛骧径直步入堂中,手执一本名册,厉声问翰林院侍读程道:
“程侍读,人可齐了?”
程道浑身微颤,慌忙答话:
“回,回禀大人,除修撰孙英外俱已到齐。”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毛骧翻开名册,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核对着名字与人头数目。
确认无误后,他抬起手猛地一挥:
“统统带走!”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蜂拥而入,将在场所有翰林院史官尽数拘捕!
众人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程道强压惊骇,鼓起余勇诘问:
“大人!大人明鉴!不知下官所犯何罪?为何抓我等啊?!”
毛骧冷哼一声,逼到程道面前:
“韩笠是你同僚,你不知其所写,可以理解;但那孙英……乃是你的直属下官。”
“他写了什么东西,你这做长官的,岂会毫无察觉?!”
毛骧的语气咄咄逼人。
程道自然心知肚明孙英做了何事。
但此刻怎敢承认?一旦坐实知情不报,便是同党之罪!
他只得连声喊冤:“大人!下官委实不知孙英做了什么!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毛骧冰冷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史官们,话语不带一丝温度:“冤枉?要进了诏狱的每个人,都说自己冤枉,可进了诏狱,可就没人喊冤了。”
甭管冤不冤,反正进了,就出不来。
锦衣卫诏狱的刑具。
别说眼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史官,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剽悍武将,也没几个人能够扛得住不招认的。
当然了,徐明那几个疯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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