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踏出御书房的门槛。
    冰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策一身玄甲,带着身后三百天策卫,齐刷刷单膝跪地。
    “大人。”
    苏云将那面刻着“代天行罚”的金牌举起。
    金牌在月色下反射出森然的光。
    “封锁京城九门,许进不许出。”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包围名单上所有府邸,天亮之前,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
    沈策接过苏云递来的一卷名册,重重点头。
    “若有反抗?”
    苏云的目光扫过远处沉睡的皇城轮廓。
    “格杀勿论。”
    “喏!”
    沈策起身,一挥手。
    三百道黑色的影子瞬间融入夜色,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纵横交错的街巷之中。
    整个京城,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
    子时,吏部尚书府。
    府邸大门紧闭,门前两座石狮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数十名天策卫如鬼魅般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手持出鞘的横刀,刀锋映着月光,寒气逼人。
    “咚!咚!咚!”
    一名校尉上前,重重砸响了门环。
    门内传来一阵骚动,片刻后,大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探出头来,一脸警惕。
    “夜闯尚书府,尔等是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校尉没有理他,只是侧身让开。
    苏云一身青衫,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管家看到苏云,瞳孔一缩,但随即挺直了腰杆,色厉内荏地呵斥。
    “原来是苏太傅!太傅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我家老爷已经歇下了!”
    “让他起来。”苏云淡淡道。
    “太傅说笑了,老爷年事已高,岂是您说见就见的?”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苏云,你好大的胆子!”
    张柬身披一件外袍,大步走到门前,怒视着苏云。
    “无陛下旨意,擅自带兵围困朝廷一品大员府邸,你是要谋反吗?”
    苏云看着他,笑了。
    他从袖中,缓缓掏出那面“代天行罚”金牌。
    “张尚书,看清楚。”
    “这是什么。”
    金牌上那四个字,在火把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
    张柬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
    “不……不可能……陛下她……”
    “开门。”苏云打断他。
    张柬强作镇定,厉声道:“苏云,你这是矫诏!老夫明日定要在金銮殿上,参你一本!”
    苏云没了耐心。
    他对着身后的天策卫,只说了一个字。
    “撞。”
    “喏!”
    几名身材魁梧的天策卫,扛起一根巨大的攻城木,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向前冲去。
    “砰!”
    一声巨响,朱红色的厚重府门剧烈震颤。
    “反了!反了!”张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云大骂,“你们这是要造反!”
    “砰!”
    又是一声巨响,门板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砰!”
    大门轰然倒塌。
    “冲进去!”
    沈策拔刀前指,天策卫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府邸。
    府中家丁护院挥舞着棍棒扑上来,试图阻拦。
    回答他们的,是冰冷的刀锋。
    刀光闪过,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瞬即逝。
    鲜血,染红了尚书府门前的青石板。
    苏云跨过倒塌的门板,径直走向呆立在院中的张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