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借口让心思纯善的宴知秋深信不疑,她满是心疼:“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见闻莺同我提起,我与她常有书信往来,若是早些告诉我,我便也能为你开些调养身子的方子。”
说着她便要探一探裴霁的脉象。
裴霁见她提起母亲,眼神不由得暗了暗,“这些年我母妃一直与你有书信来往?”
“是啊,她同我说身子已经大好,从前的羸弱之态如今已经一扫而空。”
想到好友身子大好,宴知秋的脸上带着舒心的笑意,浑然不觉裴霁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
查探过裴霁的脉象之后,宴知秋的脸色带着惊诧,“你的脉象为何如此紊乱?”
一般脉象紊乱至此的人,不是病入膏肓卧倒病榻,就是一命呜呼,可眼前的裴霁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余的一如常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想来郡主也瞧出了不对劲。”
见宴知秋的神色,裴霁就知道这的确是个能人,他的眼神稍稍黯淡,“前两日上门求诊时,并非是我有意隐瞒,这病上旬脉象一如常人,下旬才会在脉象中显露出来,昨日刚过十五,脉象也才浮现出来。”
“这样的病,我实在是闻所未闻。”
也算是救治了不少人的宴知秋,头一次对这样的脉象感到棘手,她蹙紧眉头,最后看向自己的女儿:“明琅,来给你霁哥哥看看。”
听到霁哥哥这个称呼,宴明琅原本起身的动作都顿了顿,她淡定地道:“世子为何到现在还不肯明?我不喜欢讳疾忌医之人,更不喜欢对大夫诸多隐瞒的人。”
“看来宴小姐已经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轻轻嗤笑一声,裴霁虽然语带赞同,可他神情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你中毒多年,指甲上都已经带着青黑的毒素。”
宴明琅眼神落在他的手上,“且你的关节较常人略微肿大,这是毒素经久侵入身体的表现,这毒,少说在你体内潜伏五年了。”
不用搭脉,她居然就能知道这么多。
而且她说的跟自己的症状无一不对应,裴霁的脸色一点点严肃起来,“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望闻问切,这不过是第一步。”
宴明琅轻轻一笑,她很喜欢这种打脸的感觉,“你的脉象紊乱,其实并非常规中毒的症状,想来当年有人替你调理过身子,将你体内的毒性压制了一大半。”
她说的居然丝丝入扣。
眼神不由得一暗,若非此时是在郡主府,他一定要将她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他不相信天才,他只相信事出反常即为妖。
“看来传都是真的。”
青白色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裴霁看向她的眼里充满了探究,“福康郡主的女儿,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也不必阴阳怪气,你身上的毒,随便换一个懂得毒理的大夫都能说上两句。只是如今医者多,毒医少,所以你才拖延至今不得其法。”
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旁的宴知秋胆战心惊,女儿对裴霁似乎极不待见,字里行间都是挤兑,而裴霁看女儿的眼神,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