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冯赫捏了捏眉心,他身居高位,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但在自己最疼爱的外甥面前,还是露出了几分真切的倦意。
“事情不大,但背后的人不小。你跟亦鸣认识?”他显然看出了两人间的熟稔。
“在飞机上认识的,很有缘分。”商宴弛淡淡解释。
“确实是缘分。”冯赫点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商宴弛身后的女孩。
这一看,他紧绷的神经竟奇异地松缓了些许。
眼前的女孩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背后,衬得那张脸愈发白净。
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像小鹿的眼睛,看人时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懵懂和纯真。
乔惜惜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商宴弛的衣角。
商宴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介绍:“惜惜,这是舅舅。”
“舅……舅舅好。”乔惜惜探出头,小声地打了声招呼。
“好,你也好。”冯赫看着她,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阿宴眼光不错,这姑娘看着就是个乖巧懂事的。”
他实在是怕了自家那个叛逆的女儿。
冯词从小就不服管教,十几岁就染发、打耳洞、混夜店,成天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玩极限运动,说一句顶十句,能把他气得血压飙升。
跟眼前这个温顺乖巧的女孩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商宴弛却不这么想,他揽紧了乔惜惜的肩膀,淡淡道:“我倒希望她野一些。”
他垂眸看着怀里仰头望向她的乔惜惜,目光深邃而温柔:“太乖了,容易被人欺负,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憋着。”
冯赫一怔,随即失笑:“有你在她身边,谁还敢让她受委屈?”
“商至。”
商宴弛吐出两个字,眼神冷了下去。
冯赫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干的蠢事我听说了,你大哥就是太惯着他,把他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跟我家那个不省心的东西一个德行!”
他骂完别人家的,又开始愁自己家的。
他叹了口气,眉宇间的疲态更重了。
商宴弛看着他,关心道:“小词呢?她也被吓坏了吧?您也别太责怪她。”
“哪里敢责怪?”冯赫摆了摆手,声音里满是无奈,“你舅母盯着她呢,怕她想不开。这两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门,一闭眼就做噩梦,也哭了好几次。说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希望她这次能真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会的,小词本就是个聪慧心善的姑娘。”
商宴弛觉得表妹就是被宠坏了,跟商至本性不一样。
冯赫苦笑了下,目光再次落到一旁安静听着的乔惜惜身上,忽然有了一个主意:“阿宴,要说聪慧心善,我看惜惜就是。等会回到家,让她跟你表妹说说话。你表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谁劝都没用。我看着……不放心。惜惜这孩子心性单纯,或许她去跟你表妹说说话,反而能让那丫头打开心防。”
商宴弛点头一笑:“嗯,正好,也能让惜惜在京市有个伴,不至于太无聊。”
“好。她们都是女孩儿,有话说。”
冯赫拍拍商宴弛的肩膀,又请了祁亦鸣去家里小坐。
一行人不再耽搁,离开机场,坐上低调的红旗车,朝着冯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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