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一众新兵顿时感到舒畅了许多,内心也是极为解气。
而这一切都被赵峰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虽然他大声呵斥着这些人,试图压制流,可那些新兵依旧私下议论纷纷。
伴随着天色渐黑,那群鞑子兵已经收割了近千石的粮食并装上了车。
数量惊人的运粮马车就这般排列在他们屯堡前,甚至都没有几人看守。
赵峰深知这是一个出击的好机会。
一旦他们出堡,即便是杀不了多少敌军,也能抢回大量的粮食,并且还能将传的沸沸扬扬的流一扫而空,重振永安堡的士气。
于是他第三次来到赵飞云跟前。
“总旗大人!”
这声音急切并透露着十分明显的疲惫,赵飞云即使不抬头也知道此人是谁。
他往茶杯中倒下一杯茶水,而后缓缓开口,“何事?”
赵峰瞪圆了双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更显凶恶,他长了张嘴,一脸哀意的闷声道,“属下心中憋屈,求您派我出战,我必以命相搏,绝不负大人所托。”
“哦?”赵飞云微微挑眉。
“大人,不仅是我,也不仅仅是全体军士们,就连整个永安堡的百姓都憋着一股气!”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眼睁睁看着那该死的鞑子兵收割我们的粮食,惨杀我们的同胞,还不断出挑衅,兄弟们都感到十分怄火,只想决死一战!”
他越说越激动,整个脸也是涨得通红,身体更是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
“大人,军士们都等着您下令呢!
现在堡内流四起,真让那鞑子兵走了,咱们永安堡就完了。
军士们苦练如此之久,此刻士气高涨大人,您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哪怕哪怕只是血战一次试试呢?”
他的嗓音中透露出异常明显的焦虑与渴求。
赵飞云当然知道,不仅仅是眼前之人,这种焦虑情绪此刻正蔓延至整个永安堡。
但他依旧坐在屋内喝茶,没有任何命令发出。
他能理解赵峰的渴求,也能理解军士们的奋战之心。
他自己又何尝不急?
看着鞑子兵将所有粮食或是收割,或是焚毁,他深深知晓这种后果,一旦让鞑子兵从容离去。
他也就命不久矣,即使是上级不怪罪,那么接下来的粮食危机也足以摧毁一切。
每一刻的等待都是煎熬,也伴随着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风险,他远比永安堡的任何人都要焦虑和担忧。
但他没有表露分毫。
“血战?”
赵飞云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后在赵峰一脸渴求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赵峰越加涨红的双眼顿时再次暗淡了,他张大嘴巴,很想说些什么,可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总旗的决定。
看着悲愤欲绝的赵峰,赵飞云面露不忍地轻声安慰道:
“越是面临绝境就越要镇定,稍有差错,我们整个永安堡就彻底陷入死局,你必须沉住气,只需知道,我既然能带领你们赢下数次,那么这次也绝不例外!”
时间终于临近傍晚,那鞑子百夫长看了眼屯堡,内心也不禁有些无语了,他知道自己是时候该撤了,也放下了心中复仇的欲望。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能忍的屯堡,不管他使出何种手段,对方就是坚守不战。
很快鞑子军撤离了。
他们押着运粮车狂笑离去。
并将剩余的军田付之一炬,完全没给永安堡留下一丝一毫。
看着火光冲天的田野,赵峰等人心急如焚,怒火冲天。
王一此刻也彻底失望了,他选择相信流,认为赵飞云怕了,身处高位后变得贪生怕死了。
于是他嗤笑一声,一脸不屑的对着赵峰说道:“哼!我就知道,什么狗屁的示敌以弱,明明就是贪生”
可没等王一说完,这时有传令兵突然跑了过来并大声喊道:
“总旗大人有令,命赵小旗即刻前去进见。”
话音刚落,赵峰立马振奋起来,一改之前的绝望、悲愤,整个人直接容光焕发,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旗大人定不会就这样放过鞑子的,什么狗屁的懦夫、畏战,都踏马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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