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一身儒衫，此刻眉头微蹙，他一眼就看出苏砚心神过度消耗

“砚儿？”徐谦率先开口

“脸色如此之差，可是在书山中遇到了什么难处？心神消耗竟如此巨大？”他示意苏砚坐下说话。

徐芷看到他们有事要谈，知趣的离开并带上了门

苏砚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抬眼看着厅中两位徐家核心人物，一位是举人文位、经营一方的家主，一位是徐府在军中的助力

“伯父，二叔，”苏砚的声音低沉

“是因为……砚儿此行，恐怕为徐府惹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麻烦？”徐谦与徐毅对视一眼

徐谦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望向苏砚：“砚儿，仔细道来，究竟何事？可是与那王家小子有关？”他联想到了一个时辰前学宫传出的关于王允之重伤的惊人消息。

“正是。砚儿在书山第一山下过独木桥时，遭遇了王允之及其几个同伴的蓄意刁难与围攻。”

“他们似乎因为之前在流觞亭文会上的过节，对我怀恨在心，欲在书山之中借规则之便对我下手。”苏砚缓缓点头，肯定了徐谦的猜测

徐毅闻，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哼，王家小儿，竟如此下作！竟敢在书山这等神圣之地行此龌龊之事！”他久在边关，对这等背后捅刀子的行为最为不齿。

徐谦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追问道：“然后呢？砚儿你可有受伤？”

苏砚迎上徐谦的目光，唇角微扬“伯父，我并未受伤。”他稍作停顿，“那王允之，却被我用文胆之力所伤，书山之中，他率众围攻，砚儿催动文胆自保。”

“如今他神识重创，恐引来王家报复，砚儿实在担心……此事会为徐府招来麻烦。”

话音未落，徐谦尚未开口，一旁的徐毅已豪声大笑：“哈哈哈！”他猛地起身，龙行虎步跨至苏砚面前，大手重重拍在苏砚肩头

徐毅声如洪钟：

“苏小子！你担心什么？我徐家纵有困境，但”

他下巴微扬

“但区区王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徐家忌惮？莫说他们，便是名士堂的堂主亲至，见了家父也得退让三分！”

徐谦抚须看着豪气干云的二弟徐毅与苏砚，平静地开口

“他王家若敢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我徐家也——”

“——也不是吃素的！”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大笑声陡然从厅门处传来，瞬间盖过了徐谦的话尾！

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只见白发苍苍，一身洗得发白青衫的程颐，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迈步踏入厅中，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苏砚身上。

“哈哈哈！好个‘不是吃素的’！徐谦小子，这话倒有几分你爹当年的硬气！”程颐朗声笑道，声音震得梁上微尘都簌簌落下几分

手指虚虚一点苏砚的额头，语气带着调侃

“不过嘛，你这小滑头，闯了祸事，光惦记着徐家伯父能给你撑腰做主，倒把老夫这个正牌老师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么，是嫌老夫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挡不住那王家的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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