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中没有恳求,只是平静的叙述。
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让母亲一直牵着走。
而且路已经铺好,该他自己独立行走了。
沈砚齐最多算是他爬向高山的一道障碍,不管出什么招,用力跃过去便是。
孟南枝看着已经逐渐显露出沉稳的长子,欣慰地点头,“好。”
沈砚珩与沈朝昭对视一眼,都没接话。
长兄是真的长大成熟了,他们也要努力不拖后腿才行。
……
自那日叫嚣着想见孟相、想见孟南枝、想见子女,侍卫并不搭理他后,沈卿知已经彻底陷入自闭。
才没换两日的崭新衣服被他搓得满身皱褶,连头发也揉成了鸡窝。
嘴里啃着的干硬馒头“咯吱”作响,沈卿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角落里那讨人厌的老鼠,当下便发疯似的把那馒头扔到墙角。
他后悔了,这天牢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用力踢了下牢门,结果疼得腿都站不稳,直接平躺在地上,看着黑黢黢的牢顶,瞪着双眼陷入迷失状态。
外面传来脚步声,沈卿知以为又是送干馒头的,就没动。
直到牢门被打开,传来沈二叔的惊呼声,他才惊得一下子坐起来。
“卿知,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没见过他如此凄惨模样的沈二叔,一阵唏嘘。
沈老族长也看不下去的瞪大了两只花眼。
进来前将拐杖交给观棋看着的沈砚修眸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族长,二叔。”
沈卿知激动地想要站起来,结果双脚发软,又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还是在沈砚修的搀扶下才勉强稳住。
他看到沈砚修情绪更加激动,满脸慈爱与关心,“修儿,你从山城回来了?”
沈砚修微微点头,将他扶稳后,就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与他过于亲近。
沈卿知并未察觉他的排斥,反而上前一步,与他更加亲昵。
“修儿,你可是刚回来就来探望为父?你这次随太子去山城赈灾,圣上对你可有进行嘉奖?”
沈二叔看出沈砚修的排斥,也知道他双腿有伤,不便过多拉扯,轻咳一声,开口道:“卿知,世子他这次随太子赈灾,被圣上封为从五品奉议郎。”
“当真?”
沈卿知闻红了眼睛,情绪激动得几乎站不稳,要知道他努力了这么久,也才是从五品。
而他这个长子,才十六,只是随太子去赈了一次灾,官级竟然就和他一样了。
虽然没有实职,但这依旧是天大的恩宠。
想到这里,他又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地抓住沈砚修的胳膊,赤红的眸子里带着疯狂。
“修儿,为父没有劫狱,筝筝被劫一事,为父也并不知情。你既然能被圣上封从五品奉议郎,想必是在山城立了大功。”
“你能不能同圣上讨请不要官职,用这份功劳换取为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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