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只觉莫名,这萧屿给她写的什么信?
踏上马车打开信的瞬间,沈芜愣住,信里是她前不久丢失的那彩头里的两句诗。
沈芜心底一紧,半月前是萧屿偷走的这诗?
在信的后面写着:若想知道此诗之秘,初十戌时中来秦楼香坊。
初十不就是今日吗,怎么还约在秦楼香坊?那不是青楼吗?
沈芜一时犯了难,萧屿知道这诗,想告诉她定然没有这般容易,不知道卖的什么关子。
沈芜将信藏起,前往城西刑场,她现在对这诗没有半分线索,看来晚上必须得去一趟秦楼香坊了。
城西刑场内,台上沈氏蓬头垢面地被铁链绑在木桩上。
众人议论纷纷:“这沈家这是怎么了,前不久女儿被丢在大街上丢尽脸面,今个这沈夫人又刺杀皇子毒杀婆母干尽丧尽天良之事,真是倒霉透了。”
“倒霉什么啊,我看就是这沈氏作恶多端才会害的自家人,那沈大人写的告罪书字字泣血,从前这柳绣钰光是端庄,没想到背后竟然心肠如此歹毒。”
议论间甚至有人朝沈氏扔泥巴、石子、烂菜叶臭鸡蛋的比比皆是。
听得今日刚被放出来的沈致发了重火,一把推倒旁边扔石子鸡蛋的人:
“住手!你们这些卑贱东西,不准碰我母亲!”
沈致双目赤红,猛地推倒一个正扔石子的汉子,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满是暴戾。
身旁的沈青早已哭成泪人,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她扒着狱卒的长枪,声音嘶哑地哭喊:“母亲!母亲!我是青儿啊!您看看我!”
二人看着台上垂着头的沈氏痛哭流涕,这才不过几日,他们原本光鲜端庄的母亲,就被人折磨成这个模样,瘦得跟个皮包骨一样
沈青哭着欲上前去,却被狱卒拦着不让上去。
沈青与沈致呼喊着台上的沈氏,希望沈氏能够抬起头来看一眼。
兄妹俩的呼喊穿透嘈杂的人群,台上的沈氏原本垂着头,像一截毫无生气的枯木,此刻却微微动了动。
不知台下两人喊了多久,沈氏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聚焦,当看清台下两个泪流满面的孩子时,死寂的眼底骤然爆发出疯狂的光芒。
她猛地扭动身子,想挣脱铁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浑浊声响,铁链摩擦着皮肉,带出更深的伤口,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拼尽全力朝着儿女的方向伸着手,眼神里满是绝望的不舍与滔天的恨意。
“母亲!”沈青见她有了反应,再也按捺不住,趁狱卒不备,猛地推开阻拦的长枪,跌跌撞撞地冲上台去。
沈致紧随其后,一脚踹开试图拦路的狱卒怒道:“我母亲都要处刑了,难不成我们不能上去喂口饭吗?”
霎时间几个狱卒欲上前将二人轰走。
拉扯间,中书侍郎柳绣钰的父亲柳纹敬手拿令牌让狱卒让了道,三人这才上了台。
兄妹俩扑到木桩前,紧紧攥住沈氏冰冷的手。
“母亲,您怎么样?疼不疼?”沈青颤抖着抚摸母亲脸上的伤痕,却见沈氏嘴唇剧烈蠕动着,像是有千万语要说,可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