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鸾峰与杨青瑶皆是呆若木鸡。
李七曜所说的一切,对他们而实在太过震撼。
他们相比于李七曜年轻了太多太多,他们只是在典籍上看见过,十万年前有一场妖魔动乱。
而在书上记载。
十万年前妖魔族入侵八荒,在八荒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无数的修士前仆后继,舍生忘死,也无法阻拦这些妖魔的入侵。
但是八荒的历史却在这里出现了断层。
人族修士只知道,妖魔动乱被平息,却根本没人知道,究竟是如何平息的,只知道八荒忽然就恢复了宁静。
当然。
也没有人去深究什么。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是能过上安宁日子就可以了。
至于这安宁日子是怎么来的,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在当下。
听闻了李七曜的一番话。
他们似乎是窥见了十万年前的某个隐秘的角落。
也仿佛看见了那道,手持三尺青峰,背对苍生,面朝群魔,浑身浴血,为天下搏太平的孤傲背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四大至尊,皆是人族修士的榜样。
他们也无比钦佩他们,甚至罗鸾峰还将广玄子视作人生目标。
且不说他们会不会滥杀无辜。
单说,若李七曜真的为人族做了这么多,广玄子又如何会对他的亲族下手?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的原因,甚至是他李七曜栽赃陷害,故意搅乱他们的内心。
对!
一定是这样。
罗鸾峰想到这里,亦是咬牙道:“你就是在为你的滥杀找借口!”
“我李七曜杀人还需要找借口?”
李七曜甩手好似扔垃圾一样将杨青瑶与罗鸾峰扔了出去。
“与你们讲道理,当真是浪费唇舌。”
“鸾峰师兄,青瑶师姐!”
沈靖安惊呼一声,用仅剩的一只手接下了杨青瑶,又用身体接下了罗鸾峰。
三人落下地面,滚成了一团。
沈靖安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去看二人。
“你们怎样,没事儿吧?”
见他们俩都没有受伤,沈靖安也松了口气。
随即抬头看向李七曜的方向,眼神变得很复杂。
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有些说不出口。
李七曜却没有理会他想说什么,徐徐扬手指天。
“之前你们能侥幸躲过。”
李七曜声音淡漠:“这次你们怕是没那么幸运了。”
嗡!
伴随一声响彻天地的剑鸣。
蓬勃的威势与剑意直从李七曜的周身汹涌而出。
向上看。
一道青色剑影,悬立天穹。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万千。
不消多时,一个遮天蔽日的庞大剑阵便横亘在三人头顶。
伴随李七曜单手向下一指。
万千的剑影瞬间落下,宛若水银泻地恰似流星追月。
虽然明知避无可避。
罗鸾峰和沈靖安见到这个场面,还是下意识挡在了杨青瑶身前。
可也就在剑影即将落在他们身上的瞬间。
三人的身下,忽的乍现紫色光韵。
待到紫色光韵散去,三人的身形也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道贯穿虚空的灼烧痕迹还留在那里。
不过。
当李七曜将目光投过去。
那道紫色的灼烧痕迹也顷刻消失不见。
“空间法则……”
李七曜忍不住哼笑。
八荒内有这个实力还能以这种方式将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的,除了广玄子也没别人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
因为他大致也能猜得到,这三人被广玄子送去了什么地方。
“很快。”
“我很快就来找你们。”
李七曜径直化身一道青色长虹,掠向北方。
……
北荒域,李家上空。
罗鸾峰等人原本都已经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可是等了许久,他们也没有感受到身体被剑刃穿破的痛。
三人心下狐疑徐徐睁眼。
竟然发现。
他们竟是出现在了一座偌大飞舟之上。
飞舟上。
玄剑仙宗三十六位剑主到了二十四。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这突然出现的三人身上。
他们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三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过了良久。
其中才有人开口:“大师兄,青瑶师姐,靖安师兄,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们都知道。
十二剑主去了天外域。
怎么突然之间就跑来这个地方了?
罗鸾峰反应也快,当下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是西极至尊把我们带过来的。”
这天底下也只有广玄子才有这个本事将他们从李七曜那个煞星手下救下他们了。
罗鸾峰站起身,左右环顾了眼,眼底涌出疑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师尊让我等在此等候西极至尊。”
“待他到场,我等便一同破去眼下这阵法。”
“阵法?”
罗鸾峰皱了皱眉,抬头看过去。
这才瞧见。
飞舟竟是停泊在一座建立在山间的宅院之上。
而那宅院的四个方向,分别插着一柄巨剑。
“这,这是……”
杨青瑶瞪圆了眼睛:“那柄剑看着怎么这么像李七曜凝出的那些剑影?”
她说的剑。
正是那柄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巨剑。
简直与李七曜召唤出来的那些个剑影一模一样。
“难道……”
“这就是李七曜的家?”
罗鸾峰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震惊。
西极至尊居然真的要对李七曜的家人下手,甚至还要亲自出手……
西极至尊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亲自出手来对付一个不入流,甚至此前他们都没听说过的小家族。
这,这这这……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点。
罗鸾峰也皱眉问:“真的是师尊让你们来的?而且西极至尊也会亲自过来?”
“这还能有假?”
其中有人对罗鸾峰解释道:“师尊说了,这些都是李七曜那个魔修的家人,与李七曜是一路货色,等我们破了保护他们的剑阵后,便将他们所有人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罗鸾峰心头凛然。
心间亦是想起了李七曜与他说的那番话。
这时,一个面貌只有三十多岁的汉子走到几人身前。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