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老太太的话叫她心里明白,谢老太太不会轻易的答应。
谢玉恒要是一直拖着,她更没有法子。
她不想要如泼妇那般闹,不想最后变成一地狼藉,全是怨怼。
谢老太太的眼里晶莹,低头看着季含漪,满是怜爱与难过:“含漪,这府里我最心疼的就是你了,好歹陪我这老婆子好好的过完这个年。”
“好歹让我高高兴兴的过完这个生辰,可以么?”
说着谢老太太紧拉着季含漪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她:“恒哥儿那孩子自小便是这样,不善语,他心里记挂你,心里也始终有你的。”
“含漪,即便是要走,也该给他一次机会的,不是说走就走,不给两人一丝余地。”
“日子是细水长流的过,也不是一时冲动一时儿戏。”
“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应你。”
季含漪从来都不觉得他与谢玉恒之间还再有机会。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身体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任何人。
小时候她与母亲一同去寺庙上香,母亲在台阶上被人撞了崴了脚,还在与方丈说话的父亲远远就能看到母亲,过来一步一步背着母亲下山。
那天大雪,谢玉恒本能的不忍李明柔留在雪里受苦,早已经说明了他的心在哪里。
她明白谢老太太说那些话不过是为着挽留她,但到如今地步,她要想安安稳稳的和谢玉恒和离,也要谢老太太帮忙。
谢老太太的出身高贵,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当年嫁入谢家来也是风风观光,嫁妆无数,在京城内的结交更广,虽说在谢府不怎么管事,但在大事上,只要谢老太太出面,下头人没有一个人敢忤逆。
听说当年谢老太爷在世时,对谢老太太也是事事顺从的。
季含漪垂眸,她明白不管怎么说,谢老太太既说下这话,她没有后顾之忧,不管谢玉恒答不答应,只要她坚持,只要谢老太太作主,就能得偿所愿。
她再没话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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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的皇后寝殿外,沈肆站在门外,即便里头已经传了两遍,他也迟迟没进去。
站在门口的太监也不敢催,每回沈侯爷从皇上那出来后,总要被皇后娘娘叫过来。
来的次数多了,宫殿里头伺候的都知道是皇后娘娘又催着沈侯爷娶妻的事儿了。
要说也不怪沈侯爷不愿进去,要谁被催的多了,耳根子也烦。
当第三道传唤出来的时候,沈肆这才往内殿踏进去。
皇后坐在暖殿里看着从外进来的沈肆,见着他肩头上的白雪,让身边宫人退下去,又看着他:“本宫还以为你站在外头不会冷的。”
沈肆不,只是规规矩矩给皇后问安。
皇后坐在椅子上不动,对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弟也很是无奈。
要不是母亲常常来信让她给沈肆物色女子,她也不会催的连自己都烦了。
皇后指着身边小桌上的画卷,又看着沈肆:“阿肆,认得这幅画么。”
沈肆往小桌边走过去,看向上面铺开的画卷,是一幅雪景寒林图。
沈肆抿了抿唇,眼神沉暗,看向皇后。
皇后亦将眼神看着沈肆,打量的目光看着他:“我听说你书房里收藏了不少石澜居士的画,你应该能看出来这是出自谁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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