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熟悉的窗外,云澄与程冰恢复了此前的姿势,屏息凝神,朝着屋内望去。
赵康着一身睡袍,苍老的脸上带着三分怒色,阴沉得吓人。
报讯的军士扑倒在地上:“大人,赵弦大人死了!”
赵康瞬间睡意全无,那份倨傲与愤怒也消失不见,化作一丝清晰可见的慌乱。
“什么?”
“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啊大人!”军士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小的刚刚才从州狱杀出来,满城都是叛军啊!”
“叛军?”赵康这回是彻底慌了,却还在强作镇定。
“不可能,怎么会有叛军!”
“不过是几伙贼人,同时发难,这才营造出慌乱的迹象!”
“你休要胡,乱我军心!”
军士不敢回嘴,只是一个劲地称是。
赵康在厅中来回踱步,忽然冷哼一声。
“赵弦那个废物,死了也好!”
“白归尘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与本府商议,就妄做决断!”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着,赵康一指那军士,厉声道:
“你,去传令各营兵马,严守各个城门,加派巡防,见到可疑人格杀勿论!再派一队精锐,去把……”
他的命令尚未完全出口,厅外突然传来急促慌乱脚步声。
一个浑身浴血的校尉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同样扑倒在地上,声音嘶哑变形。
“大人!不好了!城……城防破了!”
“四门皆已升起云字旗!大批云家军正朝着府衙杀来!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
赵康嘴角抽搐了一瞬。他脸上的从容瞬间碎裂,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云家军?何处出现的云家军?怎么会有云家军?”
“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
“是不是那些贼党的乱军之计?你们休要胡!”
“到处都是!看不清有多少人!”
说话间,四周喊杀声渐起,众军士已经在王武的统帅下,朝着州府衙门杀了上来。
“这是……”
赵康的手开始颤抖。
后进来的军士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大人,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康脸色惨白如纸,身体肉眼可见地同时颤抖起来,方才的运筹帷幄荡然无存,只剩下大难临头的仓皇。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幕僚,语无伦次地喊道:“走!快走!从密道……”
他慌乱地转身,刚要冲向书房内侧的屏风之后,却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廊下,不知何时已悄然立着两道身影,恰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男子身形挺拔,负手而立,虽未着甲胄,却自有渊渟岳峙之势。
女子静立其侧,容颜清丽,眼神却清冷如冰。
“赵大人,如此匆忙,是要去哪里?”
男子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冰冷的质感,直刺人心。
这人,自然便是等候许久的云澄。
这盘棋,他谋划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让赵康随意离去!
赵康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想要惊呼,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伸出的手指颤抖地指向对方,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梦魇。
“你……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