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辰安!”他话锋一转,带着最后的警告,“镇远镖局背后牵扯的利益,庞大到你无法想象!那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旦被卷进去,纵然你是大宗师,也难保不会粉身碎骨!”
“轻则,你身死道消!重则家破人亡!如此,你还要蹚这浑水吗?”
辰安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寂寥的弧度,“我辰安,不早就是孤身一人了吗?”
王枭愣住了。
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疯狂而又期待的笑容。
“哈哈哈…好一个了无牵挂!好一个孤身一人!”他笑得咳出血来,眼神却亮得骇人,“一个无所顾忌的大宗师…连我,都开始期待…你能把这王都的天,捅出个什么窟窿了!”
笑声戛然而止,王枭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辰安的手臂,指甲深陷,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辰安,你需立下血誓!”
“保我妻儿,一世无忧!”
辰安凝视着他濒死却执拗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好。”
一个字,重若山岳。
“我给我妻儿留下了一个东西,里面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将她们安置在了王都长安县……”王枭将地址告诉了辰安。
说完后,他的生命似乎也来到了尽头,瞪大着眼睛,死死的握住辰安的手臂,“要快,要在他们之前,大恩,来世再报。”
辰安看着王枭逐渐冰冷的尸体,目光却愈发阴沉。
他原本只想收集林如烟通奸杨家,让她身败名裂的罪证。
但王枭临死前的话语和态度,却让他敏锐地察觉到镇远镖局背后所牵扯的事情,恐怕远不止一个后宅妇人的私情那么简单!
“长安县,王庭脚下,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
“希望来得及。”辰安心念一动。
但就在这时,百草堂外隐约传来一阵骚动。
辰安心念一动,强大的感知力蔓延开来,脸色随即微沉。
叶安澜的气息!
而且有大量武者气息,出现在百草堂外!
“莫不是我行踪暴露了?”他眼神一凛,周身气息瞬间收敛至极致,欲要翻身离开。
“百草堂已然被包围,你若现在出去,身上残留的血气与真元波动,瞒不过她的感知。”
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辰安回头,只见念安医仙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门前。
这位医仙,轻纱依旧,唯有一双明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并非是你被发现了。”她缓步走近,目光扫过榻上已无生息的王枭,“这位新晋的神武侯,下令封锁全城的同时,也派出了人手,正在逐一搜查东西两市所有的药堂、医馆。”
“此人重伤,生命危在旦夕,伤者求医,乃是常理。”她语气平淡,“我百草堂名声在外,这位神武候想到这一点,并不奇怪。”
念安医仙说着,纤手一翻,指尖已夹着一个小巧的玉瓶。
她拔开瓶塞,将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精准滴落在王枭的尸体与周遭的血迹上。
一阵轻微的滋滋声响起,尸体连同血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汽化。
不过片刻,便化作一小摊无害的清水,随即彻底蒸发,再无痕迹。
“化尸水,一点小玩意儿。”她淡然解释,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寻常的废弃物。
“换一身衣服,一起去见见你这位…妻子。”
她顿了顿,像是刻意纠正般,声音更轻了几分:“不,现在应该说,是你的前夫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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