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手中的钢笔重重落下,“舒敏芝”三个字的批示墨迹未干,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撞开。舒敏芝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进来,烫着的大波浪卷发凌乱地扫过肩头,手里攥着份财务报表,劈头就砸在阮清禾桌上。
“阮清禾!你凭什么让审计查我?”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我是舒家的姑奶奶,跟着舒振邦打天下的时候,你还在乡下啃红薯呢!现在翅膀硬了,就敢动我的人?”
阮清禾指尖敲了敲桌角那份舒敏芝的贪污证据,抬眼时眼神冷得像冰:“舒家的天下,不是让你当提款机的。去年城西项目的三百万工程款,你转到你弟弟的皮包公司;今年一季度的物料款,你虚报两百万塞进自己账户,这些账,要不要我一条一条念给你听?”
舒敏芝的脸瞬间白了,脚步往后踉跄了半步,随即又梗着脖子撒泼:“那是我应得的!舒振邦欠我的!当年要不是我嫁给建材商,拉来第一批货源,舒氏早倒闭了!拿点钱怎么了?轮得到你个乡下丫头管?”
“应得的?”阮清禾拿起文件夹,猛地砸在舒敏芝面前,“这里有你和建材商的私下协议,每笔供货你抽成百分之十五,十年下来抽了近两千万!这些钱,都是舒氏的利润,是几百号员工的工资!”
林薇拿着份文件走进来,看到这架势吓得不敢出声。阮清禾朝她抬了抬下巴:“把东西给她看。”林薇连忙把文件递过去,那是舒敏芝弟弟公司的银行流水,每笔从舒氏转过去的款项,最终都流入了舒敏芝的私人账户。
舒敏芝的手指死死攥着流水单,指节泛白。她知道这份证据的分量,却还不肯服软,突然扑上去想抢文件:“你伪造证据陷害我!我要找舒振邦评理!”
阮清禾早有防备,侧身躲开,脚下轻轻一勾,舒敏芝就摔了个狗吃屎。高跟鞋的鞋跟断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阮清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找舒振邦?正好,他就在隔壁会议室,我已经让人请他过来了。”
舒敏芝爬起来时,头发散了,旗袍的开叉裂到了大腿根,狼狈得像只落汤鸡。她刚整理好衣服,舒振邦就推门进来,脸色铁青,他刚在会议室听审计汇报完,舒敏芝的烂摊子差点让舒氏的银行贷款批不下来。
“哥!你看阮清禾怎么对我!”舒敏芝扑过去想拉舒振邦的胳膊,却被他嫌恶地甩开。舒振邦指着门口:“你还有脸说?公司现在资金链都快断了,都是被你贪的!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舒氏的副总,赶紧把贪的钱还回来,不然我就报警!”
“哥!我们是亲兄妹啊!”舒敏芝急得哭了,跪在地上抱住舒振邦的腿,“我那点钱都是给我儿子买婚房的,我要是坐牢了,他怎么办?你不能不管我啊!”
阮清禾在一旁冷笑:“舒总,你要是心软,明天税务局就会收到舒氏十年前的偷税证据,这里面,可有舒姑姑帮你做假账的签名。”舒振邦的身体僵住,他转头看着地上的舒敏芝,眼神里最后一点亲情也散了。
“来人,把她拖出去!”舒振邦的声音带着颤,却异常坚定,“三天之内,把钱还回来,不然我亲自送你去警局!”保安冲进来,架起还在哭喊的舒敏芝往外拖,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嘴里还在骂:“阮清禾,我不会放过你!”
舒敏芝被赶出舒氏后,第一时间回了家。她推开门,就看到丈夫周建民在收拾行李,儿子周浩站在旁边,脸色冰冷。“建民,你这是干什么?”舒敏芝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建民把一个行李箱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骂:“干什么?舒敏芝,你可真有本事!贪污公司两千万,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了!我跟你离婚,这婚必须离!”
“离婚?”舒敏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们夫妻三十年,你就因为这点事跟我离婚?那些钱里,还有给浩浩买婚房的钱呢!”
周浩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里满是厌恶:“妈,你别连累我了!我女朋友家本来就嫌我们家条件一般,现在知道你贪污,直接说要分手!那套婚房我不要了,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摔在舒敏芝面前,“这是断绝关系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你赶紧签!”
舒敏芝看着协议书上“断绝母子关系”几个字,又看看丈夫决绝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得很!你们父子俩真是我的好亲人!我贪污的时候,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弄来的?现在出事了,就想一脚踹开我?没门!”
她冲过去想抢周建民的行李,周建民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疯子!你要是不签,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到时候你连一分钱都分不到!”周浩也上前推了她一把:“妈,你要点脸吧!别再拖累我们了!”
舒敏芝被推得撞在墙上,后脑勺磕得生疼。她看着父子俩拎着行李摔门而去,家里瞬间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桌上还放着早上她给儿子煮的牛奶,已经凉透了,就像她此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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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舒敏芝没凑够钱还回舒氏。阮清禾没给她任何机会,直接让法务部提交了诉讼材料,附带了所有证据。警察找上门时,舒敏芝正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喝酒,地上全是啤酒罐。
“舒敏芝女士,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涉嫌职务侵占,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死寂。舒敏芝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狂笑起来:“走?去哪?去坐牢?我告诉你们,都是阮清禾害的!是她逼我的!”
她挣扎着想去拿桌上的水果刀,被警察一把按住。冰凉的手铐铐在手腕上时,舒敏芝终于崩溃了,哭喊着:“我是舒家的姑奶奶!你们不能抓我!我要找舒振邦!我要找我儿子!”
警局里,舒敏芝还在撒泼,不肯认罪。直到警察把她贪污的银行流水、转账记录、还有她弟弟的证词摆在她面前,她才瘫软在椅子上。“我认……我认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能不能从轻发落?我年纪大了,经不起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