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被问得一愣,“啊,我听得很明白啊,就是让少奶奶陪着去啊。”她不确定地看向上面,“少奶奶,这有什么不对吗?”
秋杏心中明了主子的担忧,叹道,“白日你没跟少奶奶去绮梅园,故而不知情。大少爷明明已经当着老太太的面拒绝了剪彩一事,怎么又改口说要去了?还突然点名要少奶奶陪同……”
“婉娘怎么说?”邓媛芳蹙眉。
“她倒是没说什么,也不太在乎这事。奴婢瞧着她像个心里没成算的,只关心自个儿的事。刚刚还问我,奶奶何时把她提到大房做事呢。”
春桃还是有点儿懵,就算大少爷突然改变了想法,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邓媛芳眼眸微眯,“哦?她想来大房?”
春桃的身体莫名其妙紧绷起来,“嗯,是啊,她说每日夜里往来不便,其实奴婢也觉得有些危险,奶奶您既然有心让她侍奉少爷,何不将她放在身边?”
秋杏横了她一眼,她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刹住。
再看邓媛芳的表情,果然阴冷至极。
“春桃,你先回去休息吧。”秋杏适时开口。
春桃识趣地离开了。
她刚走,邓媛芳就绷不住脸色,声音带着颤抖。
“明儿大少爷问起,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少奶奶,可奴婢以为此事不可不去,”秋杏却上前一步,温声道,“明日剪彩,港城有头有脸的媒体记者都会到场,大少爷去了您却不在,岂不白白让陈曼丽小姐独占风头,和大少爷成双成对的露脸?那些港媒小报最会捕风捉影。若您和大少爷一同出席,正好给整座港城看看,蔺邓两家的新婚夫妇如何恩爱,狠狠打那些背后议论猜测之人的嘴脸!奴婢相信,大少爷邀您同去,也存着这个想法。”
邓媛芳还是面色犹豫。
她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让婉娘替我去!”
秋杏皱了皱眉,谨慎回道,“婉娘终究是平民女子,夜里床笫之间迷惑一下尚可,那般众目睽睽的场合,她举止畏缩,恐怕会坏了邓家名门闺秀的风范。”
邓媛芳刚刚亮起的眸光又黯淡下去,唇畔翕动,眼底浮现挣扎
真就别无选择了吗?
秋杏沉吟片刻,道,“奴婢倒有一计。少奶奶何不请二爷出面帮忙?有二爷在,纵使再大的场面,定能护您周全。您只能尽可能坚持着,露个面,应酬几句,全了礼数,便让二爷先送您回府。”
邓媛芳一听,连连点头,“既如此,明儿你回府一趟,请二爷来。让他不必来蔺公馆,直接到茉莉时装公司门口守着。”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张妈妈端着安神茶进来,表情欲又止。
“少奶奶,老奴白日里打听到些事儿,”张妈妈压低嗓音,“是关于那个婉娘的。”
又是婉娘。
邓媛芳和秋杏都没有好脸色。
“她怎么了?”
“三房那边传出的消息,说今早三夫人问起婉娘昨夜去向,您猜她怎么说的?”张妈妈顿了顿,继续道,“她竟说是咱们少奶奶找算命先生算过,需得寻府上八字相合的女子,在新婚夜守婚房镇邪冲喜。”
秋杏挑了挑眉,“这是少奶奶吩咐春桃教她说的,有问题吗?”
张妈妈有些诧异,显然没料到,但神情依然凝重,“她还说少奶奶主要是想蹭一下三房生儿子的喜庆,又不好意思说,才想法子从三房里选人……”
她犹豫地看向秋杏,“这些也是春桃姑娘教她说的?”
秋杏闻,眉头微蹙。
她沉吟道,“春桃自然不会说这-->>种捧别人臭脚灭自家威风的蠢话。”
张妈妈心下了然,又说道,“这番说辞,不仅全了三房的面子,还暗捧了三夫人一把,哄得三夫人当时就眉开眼笑,没再追究。依老奴看,这婉娘,绝不是个简单的。”
秋杏不敢再说话,只看向邓媛芳。